“后来我爷爷送我去梅山法教拜师学艺,其实在那之前我胆子很小,我一直很怕鬼,可是当我妈死后,我就不怕了,我很想再见她一面,就算她是鬼,我也想再见见我妈妈。”
“学了这么久的本事,至今没见到过她,但是我也释然了。”
说完他看着我:“有些事你憋在心里,就是一生的心结,因为那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要是不难过,你就不会看着你爷爷的冰棺跟他说话,既然难过,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呢。”
我没想到我对着冰棺说话,让黄枭看到了。
但我依旧很平静地回答他:“就是因为那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更加不能哭,如果我哭了,我今天就发现不了那个人有问题,明天也会发现不了其他的危险。”
“眼泪是醋,会融化最硬的骨头。”
“就算我要哭,我也要提着那个人的人头,到我爷爷的坟前再哭。李家三代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没有我的曾爷爷、我爷爷、我爸那么有本事,但我也不是软货,我是他们的子孙,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黄枭摇了摇头:“这样不会很累吗?”
我双手撑着草地,长叹了一声,其实已经感觉到累了:“可是这世上谁不累,大家都很累,只有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才有休息的资格。”
抽完第二支烟后,我和黄枭突然听到附近有哭泣的声音传来。
这哭泣声是男人的声音,我俩忙起身,循着声音找过去。
远远的,只见一个田坎下面,跪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哭泣声正是从他这里发出来。
他跪的方向正是灵堂的方向,一直在对着灵堂那边磕头。
我们看不清他的脸,只依稀看到他的白发。
他好像注意到了我们,立马掉头离开。
我们追了上去,他跑得很快,这种环境下我们也追不上他,只能放弃。
“这个人是谁啊?”
黄枭说道:“他刚刚跪的应该是老爷子。”
我摇摇头,根本没看清那个人的脸。
他既然跪的是我爷爷,那肯定不是我们的敌人。
“但他应该也不是墨门的人。”
“如果他是墨门的人,直接去灵堂就行了,可能是跟我爷爷有什么渊源吧。”
我和黄枭折返回灵堂。
我俩刚回来就看到有人来吊唁我爷爷。
来的是两个人,全都蒙着脸,他们跪在灵堂外面给我爷爷磕头,磕得十分认真。
我看不到他们的脸,但能从他们眼神里看到对我爷爷的尊敬和不舍。
我也听了赵三元的话,没有过去还礼,他们也没有过来跟我打招呼。
磕完头之后,其中一个背着背包的人朝着山上的方向离去,而另一个人则不知道要去哪。
那个上山的人,山上气温极低,他应该是打算在山上过夜。
他们走向,只留下香炉里刚插上的几炷香。
这两个人离开后,没过多久,又来了两个人。
这一个晚上,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他们吊唁完之后,全都是一个上山,另一个不知道去哪。
在这些人里面,有上了年纪的人,有泪流满面的人,有跪着许久不愿离去的人,有来到冰棺面前磕头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
直到天快亮起的时候,香炉已经被插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