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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告白

说完这句话,傅燃像是了却了什么心愿。他释然地笑了笑,眉头舒展开。

雨声再一次激烈起来,傅燃却放松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没有犹豫,再次扣下扳机。

还是空弹。

于琳紧紧盯着他。

“傅影帝,”她缓缓说,“你的运气真的不错。”

她的语气里带了些讽刺。

“好运很眷顾我。”

傅燃看着她,坦然道。

“哦”于琳讽刺地笑了笑。

子弹是于琳装的,也是她拨的。

其实,只有于琳知道,那把枪做了个手脚。

前三枪之内,必定会有一颗子弹。

傅燃赌的这三枪,死亡概率不是二分之一,而是百分之百。

傅燃这种棘手的人,如果放他出去,必定后患无穷。从傅燃提出要赌命的那一刻,于琳就做出了这个决定。要怪也该怪傅燃乱了方寸,一颗心都被岑年牵走了,没有仔细检查,就开始了赌局。

所以,刚刚傅燃那两枪竟然都能安然无恙,于琳才是真的十分吃惊。

不过

“你这么笃定”于琳嘲讽地看着他,“说不定下一次,好运就不眷顾你了呢”

“没关系。”

出乎意料,傅燃摇头。

“十年前,”他低声说,“世界上最大的好运已经眷顾过我了。”

他看着岑年,像是回忆起了很久远的、珍贵的回忆,眉眼间都染上了些笑意。

“别废话。”看他这表情,于琳愈发生气了,“开枪吧,最后一枪,别磨磨唧唧。”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着这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男人,眼神中带着震惊与后悔、懦弱而无能为力地死去

傅燃收回视线。

他闭上了眼睛,手指再次搭上扳机。

如果能从这里出去,就把一切告诉岑年。

他对自己说。

在死亡的面前,一切都显得无关紧要了起来。他原本所害怕的、所无法承受的,在这一刻,全都被死亡稀释的淡了。

雨声小了,敲在床上的雨滴声也不再嘈杂。比起雨声,那更像一首温柔的钢琴曲,像是细碎的星子落下来、坠在了窗沿上

傅燃的手指施力。

于琳嘴角扭曲的笑也逐渐明显。

她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扳机一点点扣下

突然,门被敲响。

傅燃的手指顿了顿。

他睁开眼睛,意识到了些什么。

于琳皱眉,示意保镖去开门。离门最近的保镖犹豫片刻,握紧了手中的枪。

“谁”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于小姐,你被逮捕了。”

门外,是全副武装的一群警察。敲门的人亮了亮证件。

于琳的瞳孔缩了缩。

她的保镖与警察缠斗了起来。

于琳一咬牙,抬起枪要对准傅燃。

而傅燃却比她更快。他把手中的枪对住于琳的手腕,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于琳手中的枪脱手而出,她吃痛地尖叫了一声。

而她手中的枪落入傅燃手里,傅燃一手接过枪,锁着于琳的脖子,迈了两步把岑年护在身后。同时,匕首从他袖口里滑了出来,傅燃冷漠地看着于琳,问

“血清在哪里”

“你想得美。”于琳咬牙切齿道,“大不了你杀了我”

傅燃温和地笑了起来“我当然不会杀了你。”

匕首轻轻比对着于琳腹部的某个位置,傅燃低声说

“你知道吗这里是肝脏,被刀扎到时最痛的部位。”

他的语气就像在路上与人随意闲聊天气,放松而平稳

“这一刀下去,你的肝脏破裂了,”傅燃低声说,“但你不会立即死去,你会在痛苦中挣扎着、看着你周围的人,发现没有任何人为你的死亡而感到痛心。等到最后一口气吸不上了,带着痛苦与孤独”

于琳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抵在腹部的匕首轻轻转了转,向前一分。

“在,”于琳咬着牙,哑声说,“在我包里。”

“谢谢。”傅燃彬彬有礼道。

说罢,他手上施力,匕首扎下。

于琳猝然睁大眼睛,痛苦地脸都扭曲了“你、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傅燃站起身,从她包里的暗格中翻出了血清,“给了血清,就会放过你”

傅燃笑了笑,把仍在昏迷中的少年抱在怀里,居高临下地觑着她

“我睚眦必报。”

岑年做了个梦。

这个梦混乱极了。一会儿是在冰天雪地里独自跋涉,寒风从骨头缝隙里吹过,他克制不住地发抖。一会儿又到了某部老港剧里,身边的人都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穿着黑风衣的警察拿着闯进来

然后,傅燃出现在了这个梦里。

傅燃穿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系,站在窗前,温柔而认真地看着他。

他身后是逐渐停息的暴风雨,天边亮起了风雨过后、慢慢闪烁起来的星辰。傅燃认真地看着他,说

“我爱你。”

即使是在梦里,岑年也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停顿的那个节拍。

说高兴,倒也不全是。那种感觉复杂极了,心脏像是被泡进了夹着点蜜糖的苦药里,苦涩与喜悦交织着上涌。

他看向傅燃,想再看清楚点,却看见

傅燃手中拿着一把枪,那把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傅燃闭上眼睛,唇边还带着温柔的笑容。

他缓缓扣下扳机。

“不”

岑年喘着粗气,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消毒水味儿钻进鼻子里。

“怎么了”

熟悉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傅燃坐在床边,正在削苹果,见岑年醒了,俯身过来探了探他额头,问

“做噩梦了”

“没有。”

岑年胸口仍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晕眩感涌上大脑,他看见了于琳嘴边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

“前辈,我昏迷了多久”岑年起身要去看手机。

傅燃拦下了他,说“没多久,就一个晚上。”

早晨八点的阳光透过窗台,一点点洒下。鸟儿停在窗外的树枝上,歪着头打量两人,啾啾叫了两声。

“”

岑年有些茫然。

“那”

“于琳他们已经落网了,”傅燃似是看出了他的疑问,“那之后,警察来了,效率挺高,一个晚上就解决的差不多了。”

“唔。”岑年点头。半晌后,他又疑惑地看向傅燃,“抱歉,前辈,我昏迷的这会儿,你有对我说些什么吗”

他总有种隐约的感觉,错过了些什么。

“有吗”傅燃咳了咳,掩饰道,“不大记得了。”

岑年“”

“说起这个,”傅燃顿了顿,眼神变得郑重了起来,“岑年,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岑年“”

“抱歉,一直以来瞒着你,”傅燃认真地说,“我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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