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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散养娇妻

车子驶到了楼下,楚钧先下车,殷勤地帮安宁打开车门。

安宁下了车,没急着走。

“我送上你上楼!”楚钧温柔地说道:“昨晚你没睡好,今天需要好好补眠!”

“不必了,我自己上楼就可以!”安宁轻轻开口道。

楚钧看着她,没说话。

“还有,这段时间……我想静一静。”安宁垂首低眸,声音虽然低却很清晰坚决:“最近,你不要再来找我!”

她这是什么意思?准备把他排除出局吗?楚钧不由眯起眼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思忖着他对她“散养”的策略是否正确。

久久没有听到楚钧的回答,安宁抬起头,略有些失望地望着他。他口口声声说给她自由,会尊重她的意见,重新追求她。可是,这才刚刚开始,他就不情愿了?

对恃了约有半分钟,楚钧勉强勾笑,说:“好。”

见他答应了(尽量有些不情愿),安宁便放下心,接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

“说吧。”本能预感到她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儿!这小妞儿,越娇纵她,她出的幺蛾子越多。紧绷的声线已经隐隐暴露出他忍耐的情绪和强制压抑的心情。

摸不透楚钧此时的真正心情,他原本就是个让她看不透的男人!不过,无论他心情如何,安宁都不打算再妥协。他说要重新开始,只是说重新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说要重新开始,却是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内容很多,不单单只有爱情和婚姻!所以,她整理自己心情的时候希望能有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想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我准备调动工作,就是调到另一所学校任教!这件事情,原本不需要跟你说的。不过……我怕你为难帮我忙的朋友,所以,还是跟你打声招呼为好。”安宁亲眼见识过楚钧的手段,他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哪怕埋藏的再深,他都有办法挖出来。假如她突然调任到别的学校里,惹恼了楚钧,也许他不会对她发作,但是肯定会找那个帮她忙的人麻烦!

尤其那个人是丁鹏,她担心楚钧会为难他!为了杜绝隐患,安宁决定当面把话说清楚。

楚钧幽邃的眸子里划过一道精光,稍纵即逝,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他甚至温柔绽笑,问道:“你哪位朋友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快就把你的工作问题给解决了,真该好好谢谢她!”

“不是顾依凝!我没有找她!”安宁知道他首先怀疑顾依凝,连忙澄清。

那日给顾依凝打电话,凌琅接了电话,他说的那些让她很难过。因此,她不愿意再把顾依凝牵扯进来。

“唔,那是谁?”楚钧微微抬高下巴,把双手插进裤袋里,似乎饶有兴趣地等着答案。

略微踌躇之后,安宁平静地答道:“是丁鹏!”

“丁鹏?!”楚钧嘴角的弧度更深,点点头,“很好!”

“你不要找他的麻烦!”安宁只所以跟他说这么多,就是怕他去找丁鹏的麻烦。“是我求他帮忙的!”

楚钧哑然失笑,微微摇首,叹道:“傻丫头,我怎么可能去找他的麻烦了!他帮你的忙,我该—好—好—谢—谢—他!”

装着钥匙的包包已经在昨夜的混乱中丢失了,不过安宁还有备用的钥匙,放在门口的邮箱里。

幸亏有备无患,否则现在她只能站在反锁的门外等待锁匠的到来了!

刚想打开邮箱,却见从她家门口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只一眼看过去,她就怔住了——盛梓晨!

盛梓晨手里就拎着她丢失的那只包包,脸色阴暗地走过来。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太好,发丝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也不知道凌晨时分,他在哪个角落里随便睡了一会儿。

“给你包!”盛梓晨把包包送过来,却仍然板着俊脸。

安宁没去接那只包,只是冷冷地答诉他:“现在到处都有人在通缉你!”

“我知道!”盛梓晨耸耸肩,仍然还是那样玩世不恭。“那又怎么样?反正那帮子废物根本没本事抓到我!”

“你还不走?”安宁实在想不明白,难道他冒险跑来就为了给她送包!

“你在关心我!”盛梓晨不由迈近她两步,大眼里射出异样的光芒。

“别过来!”安宁惊惶地后退,昨夜的经历再次令她颤栗。“你不要过来!”

盛梓晨眼睛里的亮色顿时黯淡下去,甚至变得有些沮丧。他知道,经历过昨夜的背叛和伤害,她再也不可能相信他了。

他把她的包包抛过去,懒洋洋地说:“别紧张,我不会碰你的!”顿了顿,他自嘲般地冷笑:“昨晚都没碰你,现在更不会碰你的!”

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安宁现在对他的信任度大打折扣。“你快走吧!”

“怎么?不打算把我的行踪告诉楚钧吗?”盛梓晨盯着她,似乎想看透她的真正内心。“帮他抓住我,不但替你出了一口恶气,而且还能跟他冰释前嫌,让他从此无比信任你!”

安宁冷睨着他,良久,冷笑道:“小人之心!”

“好吧,我是小人!”盛梓晨摊摊掌心,苦笑:“你可以尽情鄙视我!”

安宁拉开包包的拉链,她在对盛梓晨说话,但是却没有看他。“在我拨通楚钧的电话之前,如果你还不走,我就告诉他你在这里!”

盛梓晨眼睁睁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真会向楚钧打电话告密,但是看着她从容不迫地拿出手机,并且开始拨电话,他终于投降了。“得,我怕你了!”

“赶紧走,永远都别再让我看到你!”昨夜的经历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噩梦,从此她再也不会轻易相信谁。

转过身走了几步,盛梓晨仍然忍不住回首,他向安宁投去眷恋的一瞥,轻声说:“我走了!”

安宁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手机,清眸漠然地注视着他走远。

她和盛梓晨的友情彻底结束了,结束在那些阴谋诡计造就的纠结里!在这个利益最大化的世间,信任一个人变得那么难那么难!

刚给安宁办妥了工作的调动,丁鹏就接到了楚钧的电话。他知道,楚钧找他如果不是为了丁秋瞳的事情,就可能为了安宁的事情。

其实,在他决定帮助安宁的时候,就知道会遭到楚钧的嫌恶甚至是报复。但是他不后悔!能在安宁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实质的帮助,他感到很自豪。因此,他毫无惧意地去跟楚钧见面。

一个人开车去了冠华商务办公大厦,在秘书的带领下,进到总裁办公室,楚钧早就在那里等着他。

出乎丁鹏的意料,楚钧对待他很客气。先是让他坐下,又让秘书端来咖啡。

丁鹏哪里有心情喝咖啡,只是浅浅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楚少找我是为姐姐的事情吗?”

楚钧没急着回答,他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吐出朵朵烟圈,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丁鹏,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在我面前装傻!”

所以,丁鹏立刻就猜到他是为了安宁的事情兴师问罪来了。索性挺直脊背,直接开门见山。“安宁的工作是我帮助她调动的!”

“哈,”楚钧怪笑一声,点头赞道:“你倒是挺坦率!”

丁鹏知道自己的行为肯定会惹来楚钧的不悦!事情明摆着的,安宁有楚钧这样的老公,什么事情不能办到,还要委托外人之手帮忙?无疑,安宁调任的事情并没有得到楚钧的同意,甚至是瞒着他的。丁鹏决定坦白事实,他并不后悔帮助过安宁。“安宁把我当作朋友,在她困难的时候我不能袖手相旁!假如你这个做老公的肯帮助她,她也不会向我求助了!”

丁鹏的话语毫不掩饰对楚钧的指责,楚钧竟然一时间也无法反驳。沉默片刻,楚钧不禁有些薄恼起来:“自作聪明!”

丁鹏低下头,不再说话。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如何发落只能任凭楚钧的意愿了。

现在的丁家早就不复昔日的繁荣,既使最繁荣的时候也不是楚家的对手。父亲半身不遂,姐姐身陷囹圄,平时只会跟孩子们打交道的他实在缺乏力挽狂澜的本事。现在,丁家大部分的希望都押在楚钧的身上,假如他肯施以援手,也许就能度过难过,假如楚钧落井下石……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情况下,丁鹏就不该再去招惹楚钧。可是面对安宁的求助,他真得无法拒绝。今天见楚钧,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丁氏破产,他可以接受;但是假如姐姐丁秋瞳一直关在牢里……该如何是好!

对楚钧的忌惮让他保持着低姿态,不敢再随意顶撞楚钧。

“我的家事很讨厌外人干涉,不过安宁的事情我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楚钧掸了掸烟灰,慢津津地说:“而且我还要谢谢你!在我精力顾及不周的时候,帮了安宁这么大的忙!”

丁鹏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实在有些糊弄了。楚钧是真的感谢他帮助安宁吗?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楚钧一手夹着香烟,一手轻轻叩击着桌案,状似悠闲随意地说:“你这次的行为值得嘉奖,我决定替你姐姐减刑!另外……你找到范芳芳了吗?”

“我、我……还没有!”提起范芳芳,丁鹏顿时嗫嚅起来,结结巴巴地:“她、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仍然没有范芳芳的下落。可是丁鹏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很着急,甚至在心里暗暗庆幸。他安慰着自己,并非是不愿意寻找范芳芳,而是找不到她,这就怪不了他了!

透过缭绕的烟纱,楚钧那双犀利的眸子就像穹空的星辰,闪着寒意的光芒。他似乎能够看透丁鹏的内心深处,残忍绽笑:“那你就继续找吧!我说过,你跟范芳芳结婚的时候,就是你姐姐获释的时候!”

丁鹏一震,哀怨地看着楚钧,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原是个没有什么心机城府的人,想到了便忍不住冲口而出:“你逼着我和范芳芳结婚并不是完全为了成全我们,其实你是为了杜绝后患!”

“唔?”楚钧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饶有兴趣。“说来听听,怎么个杜绝后患?”

“你怕我再追求安宁!因为你对你和安宁的婚姻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丁鹏把心里想到的说了出来,有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浑然不顾会不会因此惹恼了楚钧。

“哈,”楚钧仰首大笑,笑声里充满了讥讽:“你果然是自作聪明的家伙!”笑罢,他阴沉下俊颜,冷声斥道:“如果不想让你们丁家继续倒霉,你最好安份守己一些!别试图挑衅我的底线,那样你绝不会有任何好处!”

好像是一夜间,春风拂遍大地,万物复苏,一切都恢复了生机。

安宁调到新的学校,尽管环境有些陌生,可是她却感到一切重新开始的动力和决心。终于不用再整天面对那些八婆们的议论纷纷,至少她的耳根子能够清静一段时间了。

她很享受这样的清静时光,很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上一段时间,沉淀前尘过往,正确选择以后的生活。

可是,她想要清静的心愿总是那么难以实现!也许,她这个人天生就跟是是非非脱不了干系吧!

进到新学校的第二天,就有人送花到办公室,这引来了许多老师们的驻足观望。大家的眼光充满了好奇,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打探安宁的恋爱情况。

“安老师,你有男朋友了吗?”一位老师问道。

安宁看到花束卡片上署着楚钧的名字,那么龙飞凤舞霸气十足的签名果然还是他的一贯风格。不由摇头,他虽然答应过她最近不再来找她,可是她却没让他保证也不要以其他的方式来打扰他。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给她送花,这样一来,她想安静几天都做不到了。

“不是男朋友!”安宁考虑了一下,很矜持地答道:“是一位追求者!”

他说要重新开始追求她,而她暂时并没有接受他的打算。所以,估且把他算作她的追求者吧!

一位女老师不由羡慕地说;“安老师长得这么漂亮,追求者肯定不少了!”

另一位老师则问道:“安老师多大芳龄了?”

安宁只是微笑着应对,并不多言。

直到快放学的时候,她接到了顾依凝电话。

“安宁,你个坏蛋!转学校了居然都不告诉我一声,以前的电话号码也换了,害我想找你都找不到!喂,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啊?”顾依凝还是那急性子,声音又急又脆,像玉珠滚盘般。

安宁有些愧然,解释道:“我跟楚钧分开了,想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所以……”

“那也不应该把我也排除局外啊!”顾依凝非常不满,严重抗议:“喂,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你居然这样待我!我的心彻底碎了!”

“对不起,”安宁愧疚地道。

其实她并非是要故意和顾依凝断了联系,而是因为那日凌琅说的话实在伤到了她。觉得自己遭人嫌弃,不想再去打扰顾依凝。可是,她却忘了,顾依凝是个直肠子的热心人,怎么可能就容许她这么冷处理地不闻不问呢。(顾依凝和凌琅的故事请移驾烟茫的完结文《飞来横宠之爷的野蛮老婆》)

“你和楚钧到底咋回事呀?”顾依凝在电话里嚷着,“他是不是跟他那个干妹妹陈仓暗渡,暗通款曲了!”

“没有。”安宁的脑仁儿有点疼,她就伸手揉揉了眉心。忽然,她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新号码的?是不是楚钧告诉的你?”

“哇,你这可就冤枉他了!”顾依凝连声否认,然后略带自得地道:“你忘了姐姐我是警察呐!要想查到你的新号码,这没多大的难处!”

“……”呃,她倒把这茬给忘了!

西餐厅里,安宁和顾依凝相对而坐,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西餐。

为了赔罪,安宁坚持请客。尽管这顿饭花了她大半个月的生活费,可是如果不请的话,不足以抚慰顾依凝那颗被冷落抛弃受伤的心(顾依凝的原话)。

顾依凝边对着丰盛的西餐大快朵颐,边问着安宁有关她和楚钧之间的近况。“唔,你是说,他的干妹妹离开了?楚钧亲自把她赶走了?”

“嗯,”相较于顾依凝的好胃口,安宁吃得很少,她实在吃不下。这些天,她的食量骤减,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想想真的怀念和楚钧的最后一顿早餐。那荷香四溢的米粥,那香气扑鼻的上海灌汤包……

“他表现还不错嘛!”顾依凝赞了一句,接道:“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分开呢?”

犹豫了一下,安宁还是把自己跟楚钧之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也许是憋在心里时间太久了,想找个人来倾诉,顾依凝的出现便恰到好处,充当了她的听众。

听完了安宁的叙述,顾依凝嘴巴张成o型,似乎有些不相信。“你跟楚钧准备重新开始?他要重新追求你?天呐,这、这也太浪漫了吧!安宁,我首先要收回对楚钧的成见,我觉得他对你实在太宽容太宠爱了!”

有时候,放手比紧抓着不放更难做到!楚钧以退为进,不但能看出他的处事智慧,而且也能看出他对安宁的用情良苦。只有真正在乎,才会如此用心吧!

安宁低首搅着杯中的咖啡,良久,才道:“我不知道!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就从未真正看透过他,更谈不上了解!”

楚钧是个很深的男人,她无法把握,所以诚惶诚恐。在他的身边,她看似被他百般宠爱纵容,实则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主见。换言之,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被他允许的基础上,如果他反对某件事情某个决定,她根本就不可能动摇他的想法。比如说让苏苏得到应有的惩罚,比如说签署离婚协议书。

他不允许的底线,她敢去碰触一定会被伤到!所以,到现在,做恶多端的苏苏仍然安然无恙地活着,而她就算搬了出来,仍然无法得到那张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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