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道城发生的事情,并未传的太开。
苏怀里的死,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或许有人知道,也只是惊异于这位平乱王的小弟子,居然拜入了尸神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极。
多添几句对平乱王被徒弟背刺的笑谈罢了。
至于苏怀里,真没有多少人在意,死便死了,这个时代,每天多少武夫修士不知不觉的就死了。
哪能谁都去在意。
游礼青压住了消息,不让有心人将消息传开,便使得苏怀里死的更加藉藉无名了。
只不过,西营神卫军针对地府诸凶的通缉,却是高高挂起。
不管是牛魔丶马面还是神猴,通缉的奖赏都极高。
甚至连黑白无常都价值不低。
但正如李青山所悲愤的那般,他堂堂地府猫脸,连个通缉都挂不上名。
屈指连三月,连阴九十朝。
春日细雨,总是来的毫无由头,下了整夜滋润大地的雨,才停歇没几刻,便又如织烟凝雾般,洒遍东风绿野滋。
蛟马嘶鸣,鼻腔喷吐热气,有节奏的扬起马蹄,踏碎地上的被春雨打的圈圈点点的积水。
马车行进,速度极快,神宗正宗山门位于道城内城深处,那儿山脉连绵,宛若卧龙于大地。
不少华贵的马车驰骋在官道之上,顺着主干道一路行驶,都是平铺着整齐的青石。
十分的平坦,马车行驶,不会有丝毫的颠簸起伏。
掀开帘布,远远的李澈便看到了乾元神宗正宗的山门。
一座巨大无比的白玉牌坊,耸立于大地之上,百米之高的白色石柱根根耸立,好似从泥土之中破开而出。
一块巨大无比的灵木匾额挂在白色石柱之上!
「那是……四阶灵木!」
李澈呼吸一滞。
【仙工】道果在怦然跳动,剧烈的颤抖,好似为那匾额而开怀。
眉心摘星瞳开启。
万析无尽,窥虚返真!
……
【神兵(四御下品):神宗山门匾额】
【工艺:以五老上品灵木凰血楠丝木所制作,乾元神宗开宗祖师题字,弥留道蕴,汲吞乾元神宗神童紫气数千年,有机会得蜕四御中品】
【介绍:神宗牌面,内具宝魂,蕴含凰灵,可堪天赋,吮吸紫气】
……
李澈眼皮忍不住微微一跳!
一块匾额……
居然是四御神兵!
好家夥!
不愧是神宗啊!
财大气粗,底蕴丰厚,远非他李澈这等暴发户能比的。
这等珍贵之物,就直接摆在山门口,就不怕被盗吗?
李澈不禁深吸一口气。
但想来,也没有谁敢来乾元神宗山门前盗走这等匾额吧?
目光所及,匾额上书「乾坤」二字,在李澈摘星瞳所窥之中,好似有凰鸟展翅,紫气氤氲千丈!
李澈盯着那乾坤二字,只感觉目光刺痛,好似有一股恐怖的意念蕴含其中。
「乾坤?乾元神宗的山门匾额,怎非是题字乾元?」
李澈深吸一口气,略感疑惑。
目光继续眺望,过了白玉牌坊后,顺着一条宽敞大道直入,则是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鎏金铜瓦的华贵建筑群。
山门之前。
焦少秋一袭古朴长衫,负手而立,在他的身边,则是跟着大宗师聂阳。
聂阳抱着用破布捆束的宝剑,面色冷酷,身侧还跟着个小小的李乘舟,抱着把短木剑,也迈开双腿,学着冷酷。
老车驱车而来,春雨淅沥倾斜的打下。
「总算是来了。」焦少秋的面容之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
帘布掀开。
李澈抱着曦曦,另一手搀扶着张雅,一起下了马车,李青山和沐婆婆也跟着走下。
空气无比的清新,还漂浮着神性的味道。
让人浑身毛孔都不禁舒张,精气神都好似复苏了似的。
「焦长老。」
李澈一行人来到了焦少秋的面前,纷纷开口打招呼。
哪怕是大伯一家,与焦少秋其实也不陌生。
「内门曦曦暂时入不得,需要等宗主大神的考核结束后方可……外门有我管辖,曦曦在我眼皮底下,不会有事的。」
这是焦少秋给李澈的承诺。
敢给出这份承诺,说明焦少秋是真的有所准备。
「宗主夫人刚刚出关,过些时日,我带曦曦去拜访宗主夫人。」
焦少秋捋须道。
只要能打通宗主夫人这条路,曦曦哪怕成不了宗主大神的亲传,未来在内门也能轻松的站稳脚跟。
李澈和张雅闻言,赶忙谢过焦少秋。
做父母的,不就希望子女能够在陌生的环境得获的好的待遇麽?
「不用谢我,宗主夫人的脾气……有点怪,曦曦能否入得夫人的眼,老夫也没底。」
焦少秋摆了摆手。
「外来车辆不得入神宗山门,所以,接下来,我们得换乘。」
远处,两辆蛟马车辇行驶而来,两位驱车的车夫皆是穿着乾元神宗外门袍服的外门弟子。
「相公,怎麽是神宗弟子驱车?」
张雅凑到李澈耳边,疑惑的问道。
「哈哈哈,神宗之内,除了每月宗门提供的资源外,其他资源都需要自己去赚取去争取……」
「例如神性晶丶丹药等等,每月提供的数量有限,若是想要更多资源,便可以去闯诡异庙,去登黄金塔……」
「这算是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争不到资源,只能说你的实力不够,还得练。」
「黄金塔是内门外门皆可登,内外门所能闯荡的诡异庙,就大不同了。」
焦少秋何等耳力,张雅的小声嘀咕,自是逃不开他的耳朵。
所以,焦少秋给普及了一句。
李澈闻言,也终于明白为何焦少秋说乾元神宗正宗之内,禁止无关之人居住了。
非是神宗弟子,或者在神宗任职者,都不得常住其中。
那是因为……
李澈举目望去,山脉绵延。
泥丸内景微微震动,火眼玄惊灵猿神相丶百转忧梦桂灵兔神相纷纷震动睁眸。
目光所及,竟是得见山脉点缀之间,有一道又一道诡雾冲入云霄,肆虐转换,好似化作了一张又一张扭曲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