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这三日,也默契地没有提处置肃王的事儿。
婉陶公主大婚前夕,怎么能见血呢不吉利即便要处置肃王和叛军,也得等婉陶公主大婚之后。
只可怜大牢中的肃王,本以为君凌云会马上提审他。
问他当年是如何假死脱身的,问他这些年,都藏身于何处,问他还有没有隐藏的势力。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君凌云没有见他,甚至连个审问他的官差也没有
只有牢头一天给他送上一顿馊饭
他倒宁愿君凌云咬牙切齿地恨他,要大张旗鼓地斩杀了他,也不愿被君凌云这般无视个彻底
似乎他做过的所有努力,连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算不上
他的一生,本应该是轰轰烈烈,他会成为云霄国的主宰,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却原来,他连做别人命运中的过客,都没有资格
“来人啊来人本王要见君凌云快来人”
“喊什么,喊什么”
一个官差拿着手腕粗的棍子,往他牢房的门栏上用力敲了敲,似在驱赶一条疯狗。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皇上名讳,不要命了”
肃王吼道:
“本王是皇帝的皇叔要杀要剐,也轮不到你一个奴才说话让君凌云给本王个痛快反正他这一脉,残杀血脉至亲,已是手到擒来不在乎多本王一条性命”
官差冷哼,这么想死
“皇叔肃王早就死了你就是个身份不明的山野村夫,也值得皇上召见
不杀你,是不想让你肮脏的血,玷污了婉陶公主出嫁的路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肃王闻言,脑中轰地一声,气血上涌。
叛军当前,他这个叛军头领被捕,君凌云不急于顺藤摸瓜,巩固皇权,反而要嫁皇妹
他这一辈子,最受不了被人无视
当年父皇,在皇后的两个儿子之间犹豫不决,却不肯多看他一眼无论他多么努力,父皇都视而不见
如今,就连君凌云这个小辈,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君凌云你以为本王这十几年,会没点儿底牌吗你今日如此蔑视本王,他日定会后悔”
肃王却不知道,他的那些底牌,正被生死门的人一点点连根拔起。
这还要得益于,他此前到处打着生死门的名号行事,让生死门,早早就注意到了他那些隐藏的势力。
官差摇摇头,疯了,又疯了一个
关进这天牢里的人,疯的也不是一两个了,不足为奇。
只是,还没见过有谁,巴不得被审问的肃王恐怕是没见过这天牢里的十八般武艺
要不是肃王身份特殊,官差真想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见官差又走了,肃王用力地拍打着门栏嘶吼:
“君凌云,你有本事就跟本王单打独斗,你个孬种你父皇才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十几年的隐忍,一朝爆发出来,他已经不管不顾,只想发泄。
只可惜,他的谩骂,也只能回荡在这幽暗的天牢中了。
天牢之外,一片歌舞升平。如今京城中每条街道上,都是喜庆一片。
即是为婉陶公主大婚而布置,也是百姓们为了庆祝,自己躲过了战火之苦。
街上小商小贩,和杂耍卖艺的人,也比平日里更多了些,热闹非凡。
平日里冷清的八公主府,这几日来客络绎不绝,都是来给婉陶公主恭贺添妆的。
柔太贵妃知道,都是因为有君凌云和楚云溪,为她们母女撑腰,她们才会受到这般礼遇。
而忠勇侯府,也每日都有来客探访,却是青枫,以探望南焰摄政王和王妃的名义,每次都会顺带给青鹃带些好吃的。
青鹃实在是,想装作不懂他的心意也难了。
“其实,忠勇侯府什么也不缺,更不缺吃食,你不必日日给我送这些的。”
青枫却认真问道: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带来。”
青鹃想说,只要看到你的人,我就很高兴了,可她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我,我什么也不要。”
青枫咧嘴一笑。
“我听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那我明日还给你带好吃的来。”
“哎,你”
青鹃还没你出个所以然,青枫就已经一溜烟跑了。
青鹃眨眨眼,只好低头去看那些吃食。一只糖画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糖画,画的是个女子。这衣着发饰,怎么看着这么像,像她自己呢
青鹃脸一红,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轻薄的糖画端详。越看,越觉得像。
嘴角便不自觉弯起愉悦的弧度,拿着那糖画看了半晌,也没舍得吃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