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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朱默怎么不愿意,他还是得出发。朱默很是放心不下胡氏和孩子,他留下了对自己最忠心的一个老苍头来侍候胡氏母子,然后准备离开了。
虽然李含调配的军马参差不齐,有许多驽马劣马,但好歹也算迅捷。扩充后的部队已经达到了八百人,而在这之前秦王已经带了卫队五百人,还有安西将军夏侯骏的部队三千人,领着这样的军队入京,这可能也是秦王才享有的权利。因为秦王司马柬和刚刚即位的晋惠帝司马衷是同母的亲兄弟,是晋惠帝眼中最为忠实可靠之人,而其他的藩王要是敢这样招摇进京的话,肯定会被扣上图谋不轨的帽子。
秦王府的幕僚们已经蠢蠢欲动,因为不论传言也好,亲眼所见也好,几乎全天下人都知道晋惠帝是个天生的傻子。当初晋武帝在立储的时候就几乎遭到了半数大臣的反对,甚至包括武帝最仰仗的重臣之一的太保卫瓘就曾多次明言反对,而太保卫瓘与宗室中最有威望的汝南王司马亮又相交甚密,洛阳的时局在明眼人看来已经是相当的不稳固。
本来晋朝的天下,得之于曹魏时代的权臣司马懿,司马懿死后掌权者是其长子司马师。司马师平定淮南三叛,稳固了司马氏在魏朝的权力之后因疾早卒,而司马师又无子嗣,所以才让司马懿的次子司马昭即位。司马昭因为对兄长极为敬仰,便将自己最宠爱的次子司马攸过继给了已死的司马师为嗣,并隐隐有自己百年之后传位司马攸的意思。但等司马昭权力稳固之后,最终还是传位给了长子司马炎。司马炎在才干人望各方面都不如司马攸,他只能强行篡夺魏朝的皇位,建立晋朝,才有了开国君主的这一块政治筹码。而后又以强大国力吞并东吴统一天下,但饶是如此,身为皇帝的司马炎在舆论风评中还是不如被封为齐王的司马攸,许多人都有让齐王司马攸为储还权于司马师一族的意思,虽然司马攸先于司马炎而死,但作为皇帝的司马炎也无法控制士族们的舆论风评,所以司马炎执意立自己痴傻的长子司马衷为储君,表示了自己是贯彻立嫡不立贤的传统,还是有其良苦用心的。
晋武帝司马炎其实并不放心自己这个呆傻的儿子,所以他在弥留之际。将自己亲生的几个儿子,秦王司马柬、楚王司马玮、淮南王司马允等纷纷派出洛阳使之就藩,并掌握当地的兵权。然后又留下临晋侯杨骏、汝南王司马亮、司徒王浑、太保卫瓘等人左辅右弼,饶是如此司马炎还不放心,将掌握京师宿卫军军权的重要职位——北军中候交给了一向低调无党无派的王浑侄子王佑。
杨骏为人胆小,司马亮老迈、王浑好贪无甚野心,卫瓘忠诚牢靠。这样的辅臣,司马炎也可以放心离世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司马炎的自以为是罢了。
临晋侯杨骏,一向给晋武帝的印象就是胆小怕事,优柔寡断。然而胆小之人不一定就没有野心。杨骏身为著名高门士族——弘农杨氏的宗主,又是晋武帝皇后的父亲,他和弟弟卫将军杨珧、太子太傅杨济被世人称为“三杨”。武帝驾崩之后,身为外戚又是士族领袖的杨骏,已经有了权倾天下的完全可能。
胆小的人一般都心机深沉,杨骏亦是如此。王浑性贪不足为虑、卫瓘势小已经被自己架出朝局,此二人都不足为惧。唯一让杨骏如鲠在喉的,只有皇族中最有威望的老头汝南王司马亮,而晋武帝的遗诏更是让杨骏纠结不已。因为武帝遗诏的顾命大臣,为首的便是汝南王司马亮。
此时已经是太后的杨骏之女杨芷,便为她胆小的父亲尽了一个大孝。在杨太后的怂恿之下,父女二人商议片刻,便将遗诏给改了。新的遗诏中,顾命大臣只有杨骏一人,而且要兼领太尉、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侍中、录尚书事,并拥有了假节权力。而对于早就兼领侍中、大司马、大都督、都督豫州诸军事并有假黄钺的司马亮,新遗诏表示,只需要司马亮去履行都督豫州的职责,催他去许昌上任。很明显,这是要逼司马亮离开洛阳。
惠帝刚刚即位,杨骏又以惠帝的名义给自己继续加官,进位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将司马亮搁到一边,自己独掌朝政。为了能让文武百官对自己这般加官进爵没有异议,杨骏又下令“中外群臣皆增位一等,预丧事者增二等,二千石已上皆封关中侯,复租调一年”。正因为有杨骏这样的厚赏,朱默才能从一介军司马升为校尉,也算是因缘际会了。
眼下,老迈的汝南王司马亮居然毫无反抗的意思,朝中文武除了少数自己的亲信外也并无人有异议。杨骏甚为自满,不过他还是又做了另一手的准备,诏令掌握关中军权的秦王带兵入京。秦王司马柬和惠帝司马衷为同母所生,他们的生母都是已故的晋武帝首任皇后杨艳,杨艳是杨骏的侄女,所以在杨骏眼中,秦王是自己人。
可秦王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没有人知道。
朱默和马咸毛腾追上秦王的车队后,给这个满脸病容的年轻藩王行过礼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他。秦王似乎很是疲惫懒散,车队也是走走停停,甚至连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
终于到了洛阳城外,秦王的士兵暂驻城西十三里桥,等候朝廷命令。
“秦王殿下怎么这幅尊容,丝毫看不出有何贵气啊。”傍晚营帐中再无他人,口无遮拦的马咸忍不住说道。
朱默笑了笑,低着声音说道:“你要是生在高门,甚至是皇族,锦衣玉食吃惯,人间繁华享尽,成天狂嫖滥赌玩乐不已,又没人敢管你,你说你会变成什么尊容?嘿嘿,洛阳贵族的贵气,就是这一幅病容,没吃过五石散,没这样一副病容,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洛阳人呢。”
朱默和马咸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大逆不道的话。毛腾赶紧道:“朱兄,子全,恐隔墙有耳,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听到毛腾的话,朱默忽然大笑起来,说道:“公举啊,头一次看到你竟这般胆小谨慎。当初我在宿卫之时,我刚进洛阳比你还胆小,结果军中的老兵天天都把这些洛阳达官们的丑事讲来说去,也没人敢管。你要知道,没人敢封住兵爷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