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老头点了点头:“那又如何?难道你没付银子?”
“付是付了,可是……”我伸出一根手指,“他只要了我一两银子。”
“他?”宗老头眉毛挑了挑:“司空易?”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宗老头叹了口气:“你和他见过面了?”
“嗯,”我应了声,“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他来了猗郇,正好师父下落不明,我便找他帮我这个忙。”
“那你要我帮你什么?”宗老头似乎有些猜到了,但却什么都不说,一脸淡定地问道。
“我想要你帮忙……去为他诊治诊治。”我终于期期艾艾地说出了口。
“还人情?”
我头越埋越低:“算是吧。”
“行。”
我错愕抬头,有些不可置信道:“你答应了?”
“对啊。”宗老头摊摊手,“不就把个脉嘛。”
他答应得这般爽快,我反倒有些狐疑了,毕竟他平日可从不为外人看诊的,上次去为君迁尘把脉看病,还是因为我和君迁尘达成了约定之故。
“你怎么就答应了?”我皱着眉头问道。
宗老头一脸无语,试探性地说道:“那我不答应?”
“不行!”我立刻拒绝。
“那你到底要我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我想了想,“你答应得这么快,我反倒有些不信。”
“你这丫头啊,就是心眼多,”宗老头叹了口气,“那司空小子再怎么说也是故人之徒,你又给他服下了其中一味解药,我很想看看他体内毒素到底清除得怎么样了。”说到此处,他双眼开始泛出光来。
我就知道……真是个医痴,故人之徒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吧,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他那次说当时为司空易诊治,可是迫不得已为师还债的,主要目的应该还是想去研究一番,毕竟像司空易这种早已被他判了死刑,却奇迹一般活到现在的人,世上可是仅此一个。
“那行吧,我将他地址给你,我再写封信给他,让他别着急离开猗郇,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便去为他诊治诊治,不过不要拖得太久,越快越好。”
信我说写就写,话音一落便站起身走到书桌旁边开始研墨,然后将一张纸裁成细细的纸条,将事情写了个清楚,然后推开窗户吹了声口哨,一只雪白的信鸽便停在了窗台上,我将纸条塞进了信筒中,手一扬,信鸽便扑棱扑棱飞走了。
我又写了个地址递给宗老头,宗老头看也不看,塞入怀中,唉声叹气,“我在这儿坐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为我倒杯茶,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答应了我的事,我心里爽快许多,便不再跟他计较,怡怡然走到桌边,动作缓慢地给他倒了杯茶,他一口饮尽,扬了扬杯子,我好脾气地又给他倒了杯,他嘿嘿一笑,这回只抿了一小口。
半晌,清了清嗓子对我说,“你也是快要嫁人的大姑娘了,这司空易我替你见了便罢,反正现在你师父也回来了,你就不用再去见他了。”
我翻了个白眼,“我本来也没打算再见他。”
“那就好,那就好。”宗老头频频点头,忽地又想起一事,“你还没跟我说你师父去哪里了呢,我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她?”
“她出去了。”真受不了他,多少年了,还都这样,三句话不离我师父。
“出去了?去哪里了?”宗老头急吼吼地问道。
“等她回来,你自己问她吧,我可不知道。”我托付他的事他应承下来了,便绝没有再更改的可能,所以我也懒得再继续好声好气地说话,毕竟对于他上次不讲义气的行为,我可深深记在心里了,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爱生气,嗯!
宗老头被我噎道,因为我知道,他是怎么都不敢当面问我师父去了哪里的,他也就在私底下逞逞能,耍耍威风,看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在我师父面前,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
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在世人眼里,他是脾气古怪,空有无双医术,却不想着治病救人的医生宗政越,可在我眼中,他是那个最喜欢和我斗嘴,最嘴硬心软,最疼爱我的那个宗老头。
我不担心嫁去东胥后再见不到他,因为我知道,只要师父陪在我身边,他也必定会在我们左右,可是没想到,我的这一切美好设想都没有实现,那时还太过天真,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内心早已暗潮汹涌,许多事就这样渐渐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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