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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维护

姜琳回头看见程如州抢过来, 她下意识的念头不是去阻拦,而是扑过去把大宝小宝摁在自己怀里。

与此同时, 程福万正好看到,吓得立刻惊叫“大哥”

闫润芝也看到,吓得脸色惨白, 不会动了。

程福贵被弟弟一提醒,下意识地侧身抬胳膊一挡,“噗”一刀狠狠地砍在他右小臂上,顿时血花四溅。

程福贵疼得大叫一声,拼力推开程如州。程福万愣了一下立刻去阻止,却被程如州一脚踹翻在地。

程如州还想追着砍程福贵,手里的菜刀因血打滑脱手掉在地上。他看程福贵要跑, 合身扑上,一下子把程福贵面朝下扑倒在地,张口就去咬程福贵的耳朵。

“啊”程福贵疼得惨叫起来。

“我杀了你”程福万捡起菜刀朝着程如州劈过去,却被赶来的姜琳一棍子扫飞。那边闫润芝死死地搂住姜琳推给她的大宝小宝, 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如州和程福贵。

程福万甩开姜琳, 上去打程如州, 程如州却不知道疼一样,只死死地抱着程福贵,狠狠地咬住那只耳朵。

一切不过是瞬间发生的。

赵书记已经走到门外去, 听见院子里一片惨叫混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福军和程福联几个也跟着出去的, 忙回头问怎么回事。

这时候有人喊道“砍人了, 砍人了”

程蕴之一瞬间冲回去。

赵书记也吓了一跳, 不过终归是运动年间过来的干部,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这种事只是吓一跳就恢复如初。程福军忙大喊治保主任,他们几个回头往院子里冲,又有人保护赵书记躲远点。

这时候上工时间,来看热闹的只有一些老人孩子,他们吓得尖叫着往外跑,在门口和程福军等人挤在一起。

等治保主任几个抢进去,程福贵的耳朵已经被程如州给咬下来一半,程福万拼命地打程如州,程蕴之则扑在侄子身上替他挡着。

程福军把程福万扯开,程福联把程蕴之拉开,治保主任一棍子敲在程如州后脑上把他敲晕过去,这才把程福贵救下来。

“赤脚大夫,赤脚大夫”程福万眼睛都红了,赶紧把程福贵给抱起来,只见那胳膊血流不断,深可见骨,千万别废了

他瞪着血红的眼,朝着程蕴之几个嘶吼,“你等着,等着弄死你们”

姜琳赶紧去看程如州,还好治保主任力道有分寸,她赶紧用力捏开程如州的牙关把耳朵给抠出来扔地上,太恶心了

程福联喊道“耳朵,耳朵,快拿去兴许能接上”

程福万目眦欲裂的样子,叫嚣着“王连长呢,来没来立刻把程如州这个坏分子抓起来,就地枪毙”王发奎是公社民兵连长,有就地枪毙分子的特权。尤其赵书记在下乡,有人持刀砍人,枪毙也是活该。

姜琳看赵书记的一个秘书在这里探头探脑的,她骂道“赵书记还没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在水槐村作威作福骑在大队干部头上就算了,你还想骑在县革委会头上你咋那么能”

“你、你个泼妇,胡说八道你没看到他拿刀杀人”

“这么多人都在,他怎么一个都不杀,专门奔着你哥去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哥当年勾结伪军贩卖鸦片,被我大伯鞭打关禁闭怀恨在心公报私仇你哥公报私仇害我哥家破人亡,自己也疯了,只记得你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姜琳听闫润芝说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说出来却可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他们不只看程如州砍人,而想他为什么砍程福贵,让程福万没精力咬着程如州不放。

她道“我们家被污蔑成反g命,肯定是你们搞鬼陷害大家伙儿都被你们欺骗了”

程福万本来被吓坏气急,要把程如州打死泄愤,却没先到会被姜琳咬住不放翻旧账。

他立刻喊道“你这个婆娘,怎么胡乱污蔑好人”

姜琳却不管他,她道“我们怀疑程福贵兄弟当年公报私仇,请求政府彻查此事。”

当年打土豪、反右倾的确都是政策,以后平反也是政策,按照政策程毅可能也会被打土豪,程福贵只是推波助澜,浑水摸鱼。但是姜琳现在把他绕进去,因为程家平反,为过去找一个罪魁祸首也不为过,反而更符合普通人心理需求。

程福万上蹿下跳说姜琳污蔑,胡说八道。

这时候赵书记拨开人群走过来,他面沉如水,“姜琳同志,关于这个问题,县革委会会调查的。”

很多右派当年被打击厉害,这两年平反回去工作,却也没有人来承担责任,就说他,中间也下放过三年。所以,他并不认为程家就一定是程福贵陷害,他当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姜琳也不需要他相信,只需要这样一个场合说出这个观点。任何一个观点,只要说出来,就会有人信。

更何况多少人在这个案子平反以后心存愧疚,需要寻找平衡,认定程福贵是凶手,他们会好受一点。

还可以转移对程如州的关注,让大家先入为主觉得他受刺激报复,而非胡乱发疯。

晚上的平反大会依然召开,只是低调简短很多,公布一下平反文件,村里老人们上台说一下程家当年的事迹,正名。最后说一下归还财物等事情,又让县文化馆的两位干事接洽后续工作。

程福贵子侄们闹着要把程如州抓起来,就算不枪毙也得关起来

赵书记便组织一个现场会议,讨论程如州伤人的问题。

虽然程福贵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手臂和耳朵受了伤,很影响他以后的仕途。程福贵本身就年纪大,又想办法活动一下关系调去外县做个县干部,现在受了伤升迁肯定受阻。

所以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赵书记也不能不慎重。

程福军等大队干部,孙清辉等知青,还有村里一些有威望的老人参加了这个会议。

赵书记说了几句,就示意他们发表见解。

和程福贵关系好的要求把程如州抓起来,“有这么一个疯子在,大家还能安稳过日子还不得整天提心吊胆”

曾泓洁道“也不是这样,有些人时时刻刻发疯,见人就打那是要抓起来。可有些人,平日里好好的,只对特定刺激有反应,这种为什么要抓我在省城进修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人,他平日里好好的,只看到他后爹才发狂。他可一个无辜的人都没打过。”

姜琳“赵书记,我们家大哥就是这样的,日常带着大宝小宝玩,从没打过人。”

孙清辉“赵书记,我们觉得程如州不是疯子傻子,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智商退化,变成六七岁孩子。他现在和懂事的大宝小宝一样,懂礼貌,生活自理。谁见过不随地大小便的疯子知羞耻,生活自理就是疯和不疯的区别。”

程福贵家人立刻顶上,“不是疯子砍人,更应该枪毙”

孙清辉“他只是六七岁的孩子。肯定是程书记曾经做过刺激他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对程书记这么大反应。”

赵书记微微颔首示意他们继续。

商老婆子等几个老人也来参加会议,他们都支持不抓程如州。她道“我岁数大,比别人多吃几年饭,多看几年光景,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经常拿面条接济别的孩子。”

程福贵家人还在闹,却被赵书记喝止,示意其他人继续。

程福军、程福联等大队干部的意见很重要。因为姜琳、程蕴之非常配合他们工作,没有把院子要回去,给他们解决巨大的麻烦,他们投桃报李,也认为程如州平日无害,没必要抓起来。

看大家都这样说,赵书记便松了口气。他看得出来,水槐村希望把这事儿处理成普通百姓矛盾,大事化小。他也不想闹大,毕竟刚平反程家,又当坏分子抓起来委实笑话。

最后他们觉得程如州等同六岁孩子,受到特定刺激无法控制自己,要求家人好好约束,下不为例,而程福贵算因工受伤,后续提交县革委会。

赵书记临行前,对姜琳道“姜知青,若程如州以后再有伤人事件,绝不姑息。”

姜琳“请书记放心,我们会严加看管。”

赵书记便带人离去。

姜琳又跟程福军、孙清辉等人致谢,感谢他们维护程如州。他们这是给她和程如山面子,她记下人情。

孙清辉悄悄道“姜琳,现在就看他醒了以后什么状态。”

如果还是这么暴力,肯定要有措施。

姜琳点点头,赶紧跟他们告辞,带着闫润芝和大宝小宝回家。

到了门口,姜琳又叮嘱一下大小宝,让他们暂时不要和大哥玩了。

大宝忐忑道“妈妈,他们说大哥是疯子,是真的吗”之前小孩子骂大哥是傻子他很生气,现在却有些相信。

姜琳摇头,“当然不是,他只是病了。就和你肚子疼一样,只不过他的疼在脑子和心里。”

小宝“那大哥会不会好啊”

姜琳揉揉他的头,“当然会的。咱们千万别说他有病的事儿。”

大宝小宝点点头“不说。”

姜琳让闫润芝带着大宝小宝先去正房,她去西厢看看程如州。砍了程福贵以后,程蕴之把他安顿在厢房,生怕在正房吓到孩子。

程蕴之已经给他仔细擦洗过,手上伤口也处理好,这会儿他睡得像个孩子一样恬静。

姜琳小声问“爹,大哥方才好像只认得程福贵了呢。”别人都不认识,就奔着程福贵去。

程蕴之点点头“他心里一直憋着仇呢。”

姜琳“刚才开会商量,下不为例。要是大哥醒来还是不能控制自己”

程蕴之“不会的,别怕文生醒过来就正常的。今儿那混蛋不到咱家来,文生也不会伤人。”

说了几句话,程如州突然醒了,他睁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琳。

姜琳试探地小声叫他“文生”

听到她的声音,他原本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盯着她,眼神变得柔软起来。

看他这样,姜琳松了口气。

“娘”他放声大哭起来,爬起来一把抱住姜琳,“你被坏人抓走啦,我拼命追拼命追”

姜琳拍拍他的后背,抚摸他的头,“没的,坏人被你打死再也不会来抓娘。”

“真的吗”他已经忘了之前的一切,“真的被我打死了吗”

姜琳点头,坚定道“真的被你打死了,再也不会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更不用再想打他。娘现在有爹、爷爷嫲嫲、冬生保护,谁也欺负不了娘。”

他立刻笑起来,灿烂无比,“娘,我棒不棒”

姜琳点点头“很棒了,你是最棒的。”

文生立刻跳下地,“大冬生小冬生,听见没有娘说我是最棒的”

大宝小宝立刻跑出来,上前紧紧抱着他的腿,“大哥,你刚才去哪里啦我们可想你了。”文生变了个样子,可凶可狠,他们都不认识。

文生也纳闷,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呢,我好像睡着了。你们看到我打坏蛋了吗”

大宝小宝摇头,“娘不让看,说吓人。”

文生“吓人吗我也不知道。”

姜琳故意用程福贵的名字试探他,文生却没有任何反应,“是谁”

姜琳道“就是大坏蛋,已经被你打死,以后再听到这个名字看到这个人,都是假的。”

文生对此一点感觉也没有,“假的,就和扮戏一样吗”

姜琳点头,“对的,真的死了,现在是扮戏,假的。”

文生就笑,他一眼看到外面黑乎乎的,叫道“哎呀,怎么这么黑,我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好饿啊。”

闫润芝忙道“你出去玩野了嘛,叫你也不回来吃饭,还给你留着呢,快来。”

大家都去堂屋,坐在饭桌前陪他吃饭。

文生一副幸福的模样,“爷爷、嫲嫲、娘我爹嗯,爹出车了,还有大冬生小冬生,咱们一家人都在,真好。”

他笑得比小宝还像个孩子,吃着咸肉烩饼,越吃越香,“好吃,我真的好饿啊。”

姜琳怜惜地看着他,可怜的孩子忙活了一上午干力气活儿,昏过去两顿饭没吃,可不就饿坏了“你慢些吃。”

文生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笑道“这下有力气给你们唱戏。今儿唱个什么呢”

他眼珠子一转,“来了,就唱精忠记。”他朝着姜琳微微一笑,“娘,你提个词。”

姜琳哪里知道什么精忠记,什么词的,就听文生已经自己唱起来,唱到最后他眉眼带笑,“人生切莫使奸心,若使奸心祸必侵。莫道阴阳无报应,冤冤相报自来寻。”

听他唱词,姜琳寻思应该是唱岳飞和秦桧。

闫润芝打着拍子听得如痴如醉,她从小就爱听戏,后来在农场有几个劳改的戏子,其中一个愤世嫉俗,被斗也不改,没人的时候经常自己唱,闫润芝和文生也跟着听了好些。

姜琳发现就自己听不懂,大宝小宝俩也听得津津有味,真是醉了。

听着听着,大宝小宝还能把唱词复述一边,然后改成琳琳和冬生。

姜琳“”你俩够了这个什么东窗事犯、精忠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既不是岳飞也不是秦桧。

翌日,县医院干部病房。

程福贵被程如州砍了一刀,咬掉半个耳朵,当时就由赤脚大夫照顾着送到县医院去。没有生命之忧,但是右臂被砍了一刀,估计很难恢复如初。左耳朵被咬掉一半,创口太大,虽然接上,却不能恢复完好。

程福贵包着头、吊着胳膊,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一样嘶吼着。

县革委会有消息下来,因为他受伤,可能相貌受损有碍观瞻,升迁的事怕是要黄。这可把程福贵气得差点原地爆炸,毕竟他卯足了劲要再拼一把,已经光明在望,可以转到应县去当副书记,到时候退休也有体面的职位养老。

谁知道被程如州这小畜生又给搅和了

程福万“大哥,我、我去给你报仇,枪毙了那个小畜生要不是商伟业那个老不死的护着,当年我就弄死他了”

程福贵“别冲动,县里怎么说”

程福万如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县里根本没当回事,赵书记在村里开了个会,说程如州日常乖,这是受到刺激没法控制自己,让家里人好好约束,下不为例。”

程福贵恨得直咬牙,结果钻心钻脑得疼。

程福万“大哥,是不是他们故意针对你啊。那么多转业回来带伤的,不是都当干部”

程福贵颓然地靠在床栏上,带伤转业的有几个能当政府机关干部的多半是安排进公社、民兵连、公安局做跑腿的。

程福万还在那里唠叨“大哥,咱们一定想个办法把小畜生弄死,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想杀你”

程福贵忍着剧痛“县里对当年的事有没有什么说法”姜琳重提旧事,他很是恼火。

程福万摇头,“这倒没有。”

“那就好,你去县公安局打点一下。让他们过了这阵子,找个借口把程如州抓起来。”当年就该弄死他,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平反,太大意了。

过了几天,县里下来意见,程福贵受伤,不适合继续繁重的工作,让他好好养伤,暂时让副书记顶上。程如州伤害程福贵事件纯属意外,不予追究。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姜琳彻底松口气。闫润芝高兴地关上门,在院子里插上三根指头粗的棉花柴当高香,让一家子轮流拜拜。

轮到文生的时候,他嘻嘻哈哈的,“拜天地啦。”他对着大宝小宝拜,又拉着姜琳拜。

姜琳笑道;“拜天地只能和媳妇拜,不能和娘、弟弟拜。”

大宝小宝就拉着文生,“咱们拜,大哥你当媳妇。”

姜琳又领着文生大宝小宝去大队道谢,给他们瞧瞧文生的样子,好让他们放心。

看他比小宝还小的样子,程福军等人心里也不是滋味,也不说什么,只让人给他们送商定的钱和粮食。

程蕴之、闫润芝、程如州三个人,一天一斤半带皮的粮食和二两油,一个月十块钱,一个月一人一斤肉,一年一人五斤皮棉,15尺布。另外还有对过去财物的补偿,都换成工分,可以用工分和大队换物资,不管是粮食、柴火等,都可以。

大队不会总杀猪,这个肉以大队的名义买在公社屠宰组,他们按月去领。

这样三人哪怕不劳动,也有生活保障。

五亩自留地,有一亩在村子边上,土壤肥沃,四亩差一些,在山根下。姜琳问过大队,种地还是别用,大队都不过问,只要不违法就好。

这个季节要么就耕地种小麦来年收,要么就种菠菜、韭菜等可以越冬的蔬菜。

姜琳和闫润芝、程蕴之商量

这几亩地干什么,他们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程蕴之觉得土地除了种地还能干嘛大不了自己种两茬庄稼,小麦或者玉米,种菜的话这会儿也不划算。菜容易生虫子,送去供销社也没多少钱,而且县城周边都有种菜的,根本不需要大老远去卖。

闫润芝更没概念,她道“宝儿娘,你说干啥就干啥,不行你就和冬生商量一下。”

姜琳笑道“那我就自己拿主意,我看着这会儿砖瓦的需求量很大,不如做点这个营生。”

去外面砖瓦厂买货不但贵,而且路远不方便还要加上运费,成本太高。如果自己开一个,一边烧砖,一边做水泥瓦,就会方便很多。有三四个人就行,专门供应附近公社,也不需要做太大。这时候砖瓦奇缺,做多少卖多少,绝对不存在压货现象。而且等出现大规模的机制砖瓦起码还得有个几年,起码能赚几年前。

以前她想做没有地,现在有四亩山根地,做个小工厂足够。

至于需要的沙子,可以从就近取河沙,水泥、煤炭需要运过来。机械方面很简单,土窑烧砖,不需要什么机械,就是水泥瓦需要有制瓦机和瓦模具。这些可以等程如山回来,跟他商量,让他帮忙找关系解决。有程如山,她一点都不担心,不知不觉,她已经把程如山当成依靠,仿佛有他一切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当然,也需要跟大队商量,开介绍信,再去公社、县盖章,这样才合法,不至于引起某些单位的刁难。家里已经平反,还有和大队的友好基础在,又能解决村里的住房问题,提升村貌和社员们的生活水平,大队也乐意。

同时县里干部下来调查水槐村的情况,准备写报道以及筹备展览室的工作。来人是曾泓洁和另外一个男干事,他们被安排住在姜琳家之前的小院。因为大队为文生说话,姜琳索性大方些,把之前小院借给大队当招待所,让大队只负责维护修缮。

曾泓洁父亲是大学教师,妈妈是机关干部,从小受良好的教育,对文化艺术有独到见解。她在整理程家资料的时候,采访好些村民,尤其当年的知情者。知道程家当初被烧毁不少线装书籍觉得很可惜。她很喜欢跟程蕴之聊天,还借阅了程蕴之在云野湖写的文章。

程家上下也挺喜欢她的,很配合她的工作。

转眼八月十四,姜琳攒了好些绣花品,打算明天上午送去县供销社,让陶珍帮忙卖。

她都摊在堂屋的饭桌上,和曾泓洁一起欣赏。

姜琳把现代看来的一些绣花样式儿说给闫润芝听,让她改进一下,比如缎带绣、粗线绣,小清新风格等。她虽然于这个不专业,可她了解女孩子的心思,一切美丽、可爱、文艺、小清新,都是她们的爱。

闫润芝在这方面一点就通,很快教会商老婆子、青杏几个,因为简单,做的又快又好。

一条雪白的帕子,上面一丛小雏菊、桔梗或者狗尾草等等,一件白色、淡蓝色的背心,上面绣一点花样,就足够女孩子心仪的,还有各种小手包,更是满满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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