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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消魂

转眼间销魂刀右肩又被挑中,老淫棍见势头不妙,三打一自己讨不了好,又仗着顾朝晖是要生擒拿自己,不会对自己下杀着,顿时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专门和武功稍弱的铃铛儿、白云山两人纠缠,趁二人挡住顾朝晖剑势时寻了个机会,缩身一个后翻,一脚踢在旁边的树杆上倒蹿出去。

“追!”顾朝晖先纵身追了出去。

白云山和铃铛儿对视一眼,也提起身形紧紧跟上。

销魂刀几个起落就跃进了前面的矮墙,视线受了片刻阻挡,子夜又全无光亮,三人相继跳过矮墙时没能立即找到老淫棍的身影,正欲分散搜寻时,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句暗哑细细的话语:“终于找到你了。”

这个声音绝对不是销魂刀的声音,这里还有第四个人!是谁

三人脚下不敢停立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立即又听见销魂刀一声惊慌的声声:“是你!你是――啊!”一声惨叫。

顾朝晖大惊失色,不管不顾地飞扑过去,只来得及看见销魂刀的身体嘭的一声落在地上,一个鬼魅般的身影远远地飘飞没入黑暗中。顾朝晖大叫不好,蹲身一叹销魂刀的鼻息,已经气绝死了。他强自提气又向那魅影消失的方向追去,铃铛儿和白云山见状,不明所以,也都跟在后面。

追出几丈,四处一片黑暗,哪里还有人影鬼影

顾朝晖急火攻心,咯地呕出一口血来,跌在地上。

铃铛儿奔过去扶住他,关切地问道:“顾大哥,毒发作了要怎么处置”

顾朝晖指指来路,喘着气说道:“回、回去――”

白云山见铃铛儿一个姑娘家,顾朝晖眼看着是走动不便了,二话不说就上前去将顾朝晖托在背上,匆匆赶回销魂刀倒地之处才将顾朝晖放下。

顾朝晖只觉得浑身发热,知道迷魂散的药力马上就要发作了,这里还有个姑娘家,万一自己毒性发作就危险,坐倒在地想也不想就自己点了自己的胸肩几处大穴,先限制了自己行动。

铃铛儿不懂医术,急急地问:“顾大哥,你怎样”

顾朝晖哑声道:“我要运功将药力逼出来,你们看好尸体。”一边说着一边运起功来,心里暗骂,那些兔崽子平时动作也不慢,想是这次追捕销魂刀布的网太广了,居然还没有赶来,要不是遇到这两对年轻人,死的或许就不是销魂刀而是自己。销魂刀的难缠超出了自己的估计,这突然冒出来杀了销魂刀的人又是谁

铃铛儿安静地在顾朝晖身边守着,白云山点了火折子,借着火光二人才大致看清周围的情景,象是个破落的园子。白云山看见铃铛儿的斗篷里露出白色的一角,足上也是光着套着的绣花鞋,想起铃铛儿就这么跑出来的,看眼前运攻疗伤的人估计一时半会完不了事,铃铛儿这么站着要着凉的,连忙对她说:“我去拣点东西来点着给你取暖。”

又想到她一个姑娘家站在这个黑糊糊的地方不好,就想把火折子塞到她手上,铃铛儿笑着按住他的手道:“白二哥拿着,这周围不熟悉,以防万一的好。”

感觉到她小手传来的冰凉,白云山有点着急,点点头就跑开去。

经过这一番打斗,出了一身汗,静下来真感觉到有点冷,铃铛儿拢紧斗篷蹲下来抱着腿,自己给自己搓手取暖。

过了会白云山收拾了一些散落的木枝回来,看见她缩成一团蹲着呵气,心里感到点点微微的不舒服,手脚利落地拣出些干落叶先燃了起来,渐渐地才生出个小火堆。见她欢喜地凑在火堆旁,心满意足地伸着一双白白的手在火堆上烘着,还冲自己甜甜地笑,才终于放下心微笑起来。

突然又听见身后闷哼的声音,铃铛儿急急转头,见顾朝晖又吐出口血来,和白云山一道担忧地凑近查看,发现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却似是轻松很多了,原来这就是用内功逼毒啊,铃铛儿还真是头一回见着呢。

顾朝晖睁开眼,对上铃铛儿明亮关切的眼睛,依稀认出她的轮廓,轻笑说:“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

铃铛儿嘻嘻一笑道:“是我铃铛儿呀,顾大哥终于认出我来啦。你现在感觉如何好象有种方法推宫过血,可是我不太会,还没试用过,要不要我来试试帮你逼毒”

顾朝晖摇头说:“不用了,推宫过血要运气凝神,你还年轻,运功过度反而伤身,我再调息一会,回头吃些药就没大碍的。”

想了想,终究又勉强支起身子来,看看铃铛儿和白云山,对铃铛儿这个小丫头他倒是停放心的,另外这个年轻人,面目硬朗,刚才又襄助了自己,便少了些疑心,还是心急先检查消魂刀这个老淫棍的尸身。

顾朝晖拣了根燃着的木枝,蹲在销魂刀的尸首旁查验起来。铃铛儿好奇得很,朝白云山招了招手,二人也一并凑近去看。只见消魂刀面容纠结在一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前必定是见到了令他感到惊异的事,嘴角的血迹一直延伸到颈后,显然是肺腑被震伤内出血了。

顾朝晖利落地拔开他的上衣,最明显的两处伤,一处是肩头处自己刺中的剑伤血迹,另外一处则是在左心上一个巨大的火红掌印。

三人一看均惊呼出声:“魔炎掌!”

那个巨大的掌印就象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灼烧般烙在销魂刀的左心上,让人看着触目惊心,虽然不是真的灼烧起来,却叫人似已闻到焦味,刚才取了消魂刀性命的人竟然是使魔炎掌的人!

这个人是否就是杀害了白大侠、许长江等人的凶手呢

三人各自想着不同的心事。

顾朝晖亲自追击销魂刀,并非因为销魂刀害过太多良家妇女,这种民案有各地的官府办理,用不着劳动他这个堂堂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出马来办。他是一收到销魂刀在河南出现的消息就日夜不停歇地赶来的,这也是他与销魂刀交手失利的原因之一。追捕销魂刀,只因为此人和多年前的一桩旧案有关。他的本意是要将销魂刀生擒回京师的,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一个使魔炎掌的人,联想到这两年多来丝丝缕缕,这魔炎掌和多年前的旧案又有什么内在的关系呢

铃铛儿心里的疑惑有两个,魔炎掌是挺邪门的武功,无论是六十多年前的魔炎君,还是近年以魔炎掌杀人的这个凶手,应该都不能算好人,模糊点就可以当做恶人了,销魂刀是个大淫棍大,坏人和坏人打架,肯定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那原因是私仇个怨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另外一个疑惑就是和顾朝晖有关了,销魂刀是大恶人没错,可怎么会是顾朝晖亲自来擒拿,并且这样不要命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转回头去看白云山,他看见杀害白大侠的魔炎掌在自己面前出现,他会如何反应

这一转头,又把她吓了一大跳。

微微火光映照下,白云山那张原本硬朗的脸竟然纠结扭曲着,牙关咯咯地响着,目光里充满里痛苦,然后突然蜷曲起身子倒在地上,慢慢地抽搐起来,发出低低的声。

铃铛儿一看惊慌失措,伏低身子轻轻扳过白云山的肩膀担忧地问道:“白二哥,你怎么了”

刚把他的肩膀扳过来,她立即惊声大喊:“白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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