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洇在苍色树木并不显眼。
“看到别人痛苦,你会害怕自己某一天经受痛苦吗”
女孩子的声音仿佛呓语,敲在李成耳膜中却如千斤重。
“你不是管不住自己么。”
“那么。你的那些兄弟们,应该也一样吧。”
挣扎是没有用的。
李成肿胀的脸上,泪滚了下来。
涕泗横流。
求
那些受害的女生哭着求他们放过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谁真的放过。
在他们看来,女生们示弱的恳求不过是一种别样的情趣。
齐玉厌恶地别开头。
雾气弥漫。
书院的千里行军,说是千里,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驻地周围拉练。从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到另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冲突更尖锐,暴力也更毫不掩饰罢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真的把这场行军当回事。教官们只是换了个地方打骂学生,学生们也只是换了个方式接受体罚。
而李成这种明显的关系户,从开场集合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事情。
树木与野山是最能藏人的。
平日里李成屁股后头那帮人招呼着去找成哥。几人对李成的那点心思大概能摸个七八分,此时带着猥琐的眼神对过一遍,心里都在猜测情形。
“怎么样也不知道成哥得手没有”
“那谁知道”
远远听到人声朝着既定方向去了,齐玉感受着脚下螺丝钉没入土中的触感,松一口气,将衣带卷成团塞进口袋。几人捡了些干枯枝叶,又有意无意去同样在树林里寻找物资的小群体面前刷了刷脸,便抱着柴火融入迷彩色的人群里,像是一滴水消失在水中,并无异常。
夜深了。
简易帐篷已经搭好。一下午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坐满了人,教官站在中间的火堆旁训话。
有人受罚,在火堆旁排着队做俯卧撑。其他人喝彩、拍手、鼓掌和叫好。
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齐玉她们也看,带着和所有人一样的笑意。只是这笑发自内心,来源于此刻正被自己曾经的跟班兄弟们当发泄工具的李成所真实感受到的痛苦。
那些跟班,其实是最善变又最永远不变的人。让他们忠诚的永远只有权力。李成一旦失去这种权力,得到的便只有践踏。又因为之前曾经受过拜服,如今遭受的践踏只会翻倍。
那才不是小惩大诫的教训。齐玉告知钱冰和刘月,她要让李成失去行动能力的时候遭受羞辱,这羞辱来自他看不起的人。
女人和他手下那些跟班兄弟。
女人的部分,她们已经完成。男人的部分可就比她们能做到的要变态的多。
至少男人是最懂应该如何羞辱男人的。
这些,齐玉并没有讲出来,但每个人对即将发生的事情都有所预料。
哪怕不在意料之中,但也一定有所期待。
甚至是,隐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