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要离开济州,回到京城,你可愿跟随”
陆飞白大为撼动,“娘娘可是当真”
“别叫我娘娘,喊我名讳即可。”
沈穗穗不愿与赵恒有所牵扯,故而听到这个称呼便会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以你的才华,就算回到京城,也能有所作为。切不可助纣为虐,自甘堕落,陆飞白,若你明年科考,定能一举高中。”
这番话在陆飞白听来,只是一段客套的恭维,可是之于沈穗穗而言,这是肺腑感慨。
“我愿跟随你回京,当初来到济州,实属无奈,可是回去之后,我怕皇上怪罪,拿济州之事刁难,到时,恐怕我会处境尴尬,甚至牵连陆府。”
“你无非是想问我,可否在赵胤面前替你说一番好话。
可我不能保证,因为,他可能并不想见我。”
陆飞白一愣,复又默默思量一番,终究下定决心,“我愿意。”
如此,沈穗穗稍稍侧过脸,与他耳语一番,商定了逃跑战略,约好七日后在落霞殿偏门相见。
此事并非沈穗穗唐突,而是陆飞白本人心性不坏,只不过急于求成,走错了方向。
前世他被沈心怜牵制住,好似考了状元之后,依旧心中记挂,恋恋不舍。
在朝堂上,虽然名为为皇上效命,实际上为沈崇所用,虽投错门,却始终保持了清廉的本性,只会周旋,不曾害人。
夜里风大,京城的消息总是来的那般迅速。
济州龟蚨碑的消息将将传开,赵胤手里的奏折已经堆了满满一奏案。
陈伯玉将新来的信件递到他跟前,低声说道。
“臣已查明,太子妃..她如今住在济州落霞殿,受封为皇后。赵恒待她很好,听说前几日为了她,拔了一个妃子的舌头。”
陈伯玉没有顾忌,也知道此番话会惹来赵胤的不悦,可事实就是如此,知道总比被骗要好。
“萧至忠,你怎么管的六部!”
一沓折子扔到地上,七零八乱的散在汉白玉地砖上,萧至忠与吏部尚书张睦皆低头不语,知道是被谁所累,却都不敢声明。
半晌,那人恢复如初,沉声说道。
“伯玉留下,你们二人退出去吧。”
他声音冰冷,又略显干涩,听起来是动了肝火。
“是。”
萧至忠与张睦立即应声,身形微动,已经退出殿外。
“皇上”
面前的人眼皮轻抬,陈伯玉试探着叫了一声,眉间蹙起。
“她...这么些天,都同赵恒在一个屋里他们是不是...是不是已经睡在一起了...”
赵胤背转过身,负手而立,陈伯玉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到声音的暗哑无力,甚至冰凉的让人害怕。
陈伯玉暗自咽了口唾沫,稍稍平复了心情,复又答道。
“既已封后,前些日子赵恒忙于政务,只是这几日,这几日他总是夜里过去,就如皇上从前那般,越窗.....”
“放肆!我就算越窗而入,那也是因为我是穗穗的夫君,我进去,自然是情理之中。他算个什么东西,罔顾纲常。
她一直睡在落霞殿”
赵胤不由得拔高了音量,后来兀自低了下来,想是知道与陈伯玉发脾气也无益,更深深察觉到自己的无力,不免有些颓唐。
“是。”
“他们平日里,可曾有过亲热的举动..朕要听实实在在的真话,你莫要隐瞒。”
赵胤问的太快,几乎没给陈伯玉反应的间隙。
“封后那夜,赵恒在落霞殿待了许久,下半夜才离开的,其中内情,臣并不清楚。”
“那夜,他统共待了几个时辰。”
赵胤终于没能忍住,顿了许久,方才挤出这几句话,陈伯玉深知赵胤的克制,所以难免跟着深受触动。
“约莫着有两三个时辰。”
风吹开窗户,将案上的烛火吹得摇曳不定,昏黄可怖。赵胤终于没有再开口,他背对着陈伯玉,身形精瘦,一袭锦袍随风鼓鼓飞起,而他却像石化了一般,纹丝不动。
良久,那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陈伯玉觉得殿内一阵冷气袭来,生生被震慑住,正当他想要再度开口的时候,那人陡然间转过头来。
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下月,朕亲征济州,将那群刁民悉数斩杀。”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来了,希望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