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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焉逻横亘在大鸢与西域相交的必经之路上,常以借道费唯由征收高关税,并私自扣押大鸢商贾,仗着天险雪山屡屡侵扰大鸢疆土。

风沅也曾派军三征焉逻,熟料焉逻仗着熟知地势,就像泥鳅一样溜没影。

那群胡蛮子,风沅想到心口就痛。

三征焉逻劳民伤财,若再来四征,只怕就不仅仅是民怨这么简单。

大鸢北有林圩,西有焉逻,南有南疆,就连东面海上亦有小岛之国。

秦氏守南园茉莉、桂花二道,西抵焉逻,南防南疆。因而秦氏又称南园秦氏,乃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

当朝皇后也正是出自这个秦氏,当年若非秦老太娘之故,这皇帝的人选就该是当今天子的异父小妹柔王。

柔王风浅乃先帝最宠爱的梅君所出,尚在襁褓便被先帝托于怀中临朝,所含之意不言而喻。

而彼时的风沅不过是养在皇后膝下占了个嫡长女的名分,真正算起来她不过是宫人所出之女罢了。

先皇后去后,风沅处境便艰难起来,幸有秦老太娘为保嫡长女继承制力挺风沅。

秦老太娘三朝老臣,手握太宗皇帝赐下的亢龙锏,上打昏君,下打佞臣。

她提着亢龙锏上殿怒骂先帝违背祖制宠郎灭夫,又怒骂梅君不过一奴婢尔,何敢与嫡长女争。

宠郎灭夫传出去那可是满天下的笑柄,先帝纵有千般不甘,但在亢龙锏前也只有让步的份。

不然真背上了宠庶灭嫡之事,她这皇帝可依循祖制直接被废,由嫡长女越位登基。

先帝实在太过喜爱梅君,捎带着对于这个女儿也宠如珍宝,宠得她如男儿一般娇娇弱弱且纨绔。

风沅淡淡道:“怎么不见怀柔。”

怀柔就是先帝为柔王赐下的封号,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先帝希望风沅日后看见这封号能心怀柔情,莫忘手足之情。

那时她还未封王,人人都称其怀柔公主。

后风沅登基又成怀柔长公主,直到近两年及笄才封了柔王。

为人风流放荡,豢养侍郎无数,不过近来她单宠一青楼男子,时常与之共乘一骑,又为他一掷千金。

秦后笑道:“许是不知何处玩去了吧。”作为结发夫,他自然知晓风沅不怎么喜欢这个小妹。

风心远轻拉秦后的衣袖,知晓他的意思秦后便让他自便。得了首肯风心远往方长恨那里走去,缠着他讲战场上发生的事,对于唯一的男将军总归是有几分好奇。

烛火映在风心远眼眶里,仿若天上的明星干净澄澈。

方长恨说话风趣,引得风心远时不时笑出声。

郑实意因被灌酒已有丝丝醉意,风未珏用力拽了一下郑实意的衣袖:“阿娘叫你呢。”

郑实意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只见圣人默不作声的盯着自己,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歌舞乐声停下来。

“圣人。”郑实意走至场中跪下。

风沅指着她笑骂:“你们看看她的样子,竟然是吃酒吃醉了,真不敢相信能孤军深入林圩的人就这点酒量。”

满堂笑声响起,似乎都在表示这点酒量可不行。

郑实意委屈道:“非臣不……不能饮酒,只是这人全都挤在……挤在臣身边非要臣吃下,圣人您看看臣那周围都摆了七八个酒瓶了。”

陈舒蓉疑惑:“七八瓶酒就醉了?”

方长恨凑在她耳边边道:“你仔细瞧她的眼睛。”

周乐清叹气:“这姑娘。”

有的人喝酒上脸,不巧郑实意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的脸绯红,似乎都在述说着她已经醉了。可眼睛骗不了人,尽管她装的迷离困顿,但只要熟悉她的人见了都会明白她现在清明得很。

风沅哈哈大笑:“瞧瞧,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郑实意忙道:“圣人这可就折煞微臣了。”

风沅笑道:“算来实意就要及笄了。”

秦后道:“似乎再有月余就是了。”

风沅道:“你可是大功臣,可有什么奖赏想要?”

郑实意状似醉酒,磕磕巴巴道:“臣一心为国,别无所求,若是……若是为了奖赏才上战场,那……那还不若叫天诛了臣。”

秦后假意呵斥:“傻姑娘说得什么话。”

郑实意呵呵一笑:“多谢皇后殿下。”

风沅摆手:“等会儿有你谢恩的时候,来人。”

风沅身边的大宫女手捧圣旨:“郑氏实意骁勇善战,以武定北疆,于林圩扬我大鸢之威,朕心爱之怜之。着封郑实意为从三品武定侯,食邑一千五百户。”

郑实意早知道她要封侯,心底并无太大波澜。

然而她假意迟钝,像是被这惊天之喜砸蒙了头,跪倒在地上不知谢恩。

风沅笑骂:“这孩子是喜得连谢恩都忘了。”

群臣附和着皇帝,唯有许至沉着脸望着郑实意。她早就将此时透给张湘帘,张湘帘去白州时肯定会同她讲此事,可以说郑实意是早就知道要封侯的。

然而她此时的表现却如同才知喜事的样子,许至默不作声冲苏无为摇头。

苏无为看罢温言道:“小郑将军何不接旨?”

郑实意面色显得惶恐,她额头贴在手背上:“还请圣人收回旨意,臣着实当不起侯爵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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