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被引-诱一般,慢慢地凑了过去。
江晚星的眼睫颤了颤,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咳咳——”
只是两人还没碰到一起,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裴远霄与江晚星同时转过身,只见江老爷板着张脸站在那里,目光如刀子一般戳着裴远霄。
裴远霄上辈子什么没经历过?
说句刀山火海都走过也不过分,就算天地崩裂于眼前都不带慌一下的。
可现在沐浴在江老爷的目光下,倒是有些心慌慌的。
怎么形容?
像是拱别人家的白菜被抓了个正着。
就算裴远霄不畏惧江老爷,还是会心虚的。
江老爷见两人分开了,脸色这才缓了一些:“走罢。”
他硬生生地从两人之间插-了过去,大步走在前面。
江晚星与裴远霄对视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江家与四平城相聚不远。
徒步也不过两日两夜的路程,若是有代步工具,一日时间就能抵达了。
江老爷本来还想叫上一队护卫护送两人去四平城,只是被江晚星拒绝了。
江晚星觉得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到江家了,要一群护卫也是累赘,到时还多些事情。江老爷拗不过,只得随他去了。
江老爷忧心忡忡,甚至有些反悔让江晚星去四平城了:“星儿,出门在外不得不防,千万不能让裴家这小子做一些僭越之事。”
江晚星:……
“明白了吗?”江老爷拉着他的袖子,低声问。
江晚星沉默了片刻:“明白了。”
在江家两人告别的时候,裴远霄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片,折了两下,抛至半空中。
纸片在空中舒展开,发出“哗哗”的声响,最终变成了一辆马车落在了地上。
马车足够容下两人,拉着马车的是两匹油光水滑的白马。白马浑身雪白,无一丝杂色,十分贵气,根本看不出是一件灵器。
裴远霄回头看了一眼江晚星。
江晚星连忙摆脱了喋喋不休地江老爷,弯腰进了马车。
江老爷感叹道:“儿大不留人啊。”
他感叹完,又瞪了一眼裴远霄:“好好照顾星儿,若是有一点怠慢之处,我必定饶不了你!”
“还有……就算你们是未婚夫妻,在礼未成的时候,不能不明不白地乱来!”
上辈子清雅冷淡的扶摇仙门首席弟子,现在却低着头听从一个连金丹期都不到的中年男子的教训,听完了教训还面带笑意地回一句:“是。”
车轮咕噜噜地滚过了青石地砖,驶向了城外。
这白马有灵,费不着用人驾驶,故而一离开江老爷的目光,裴远霄就挤进了马车里。
马车宽敞,容纳下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可偏偏裴远霄宽敞的地方不待,非要挤到江晚星的身边去。
“没想到……”裴远霄感叹了一声。
江晚星瞪圆了眼睛:“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的身份吗?”
他虽觉得女子衣裙好看,但穿在身上到底有些别扭。
“不是。”裴远霄见人恼了,赶紧解释道,“我以为我费上一番力气,没想到一睁眼就能看见你,我十分欣喜。”
江晚星“哼”了一声,勉强相信了他的解释。
不过裴远霄又接了一句:“不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很喜欢。”他说的很认真。
江晚星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裴远霄的意思。
好嘛,竟然因为他真的变成女的了!
江晚星抓着他的手就往上面按,愤愤道:“你自己摸摸看!”
这一摸,就摸出了事。
“你松手!”
裴远霄现在是少年时期。
与青年最大的不同,就是少年气盛,有很多东西都忍不住。一下子着了火,就怎么也熄灭不了,瞬间燃成了熊熊火光。
江晚星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随他去了。
只是在裴远霄动手的时候,江晚星抓着他的手臂,气喘吁吁:“刚刚是谁一本正经地答应我爹不乱来的?”
裴远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是我。”
“只是……”他一把抓下了江晚星头上的发饰,梳理整齐的发髻散乱,黑发铺了一地,“我没有乱来。”
江晚星按住了他的手,斜眼看他:“这还不叫乱来?”
裴远霄捏着江晚星的手,放在唇边啃了一口:“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若你不愿意,才叫乱来,那……你愿意吗?”
江晚星嘴角含笑:“我觉得是在乱来。”
就在裴远霄即将起身地时候,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可我喜欢乱来。”
裴远霄突地觉得一团猛烈地火在胸口烧开,蔓延到了全身上下。
只是这火还没来得及熄灭,整个马车就摇晃了一下。
钉——
一只箭羽直直插-入了马车的墙壁中,露出了一个闪亮的箭头。
树林中,一行人鬼鬼祟祟地埋伏在绿叶里。
“老大,这马车看起来有些古怪啊。”
“你怕什么?我们观察了一路,这马车中的人没什么灵气,最多也只是练气期的小崽子。”
“练气期的有什么油水?”
“蠢,你看这马车并非凡物,里面应该是世家公子哥。哪个公子哥手中没点宝贝?这回我们赚大发了。”
马上要赚大发的劫匪双眼冒光地看着那辆停下来的马车。
“我们上?”
“不,再等等。”
等了片刻,就看见一个单薄的少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竟然只是一个练气期的,怕是只有练气三层。”
“独眼龙,交给你了,做的利索点。”
“好嘞。”
独眼龙的一只眼睛瞎了,但并不影响他用弓箭,反倒剩下的另一只眼睛更加敏锐。他将弓弦拉满,瞄准了毫无所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