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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墨冤枉。
她打电话给费忆南只想弄清事情来龙去脉, 如果确是他不对, 她会破口大骂外加竖n个中指给他并且帮助明熙天衣无缝的出逃, 但是电话接通的刹那费忆南冷冰冰的一声,你也要帮她抛弃我吗
“费总, 您您这是什么话”高玉墨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整个舌头都不利索了,“什么叫帮她抛弃您啊, 明熙要抛弃你吗”
“她决定让我变成她的前夫。”
“......”高玉墨沉吟后挣扎, “也是您伤她心了。”
“我没伤她心前她便声称让我变成前夫。”
怎么还前夫个没完呢
高玉墨心说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怎么变成替费大总裁主持公道了
“她在哪个房间, 我上去跟她好好说。”他似乎耐心有限。
高玉墨叹气, 脱口报房号:“二百五。”
“......”
......
在250房间的明熙压根没想到高玉墨会背叛自己, 她打开门看到那人的影子就不对劲了, 然后费忆南没给她思考的机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开了门。
她觉得那股力量特别强劲, 整个身体往后退开的时候, 抬头看他却是极悠闲慢慢吞吞的步子走了进来,他表情不是很明朗, 但明熙一时也摸不透他是找的不耐烦还是要继续跟她天雷勾地火干一架的意思。
她现在看到他就伤心, 又气, 伤心又气中,整个表情都没办法好好控制, 于是强忍着泪,昂着下巴质问他,“你来干什么!”
疾言厉色。
如果不这么做, 她就会特别没用的失声痛哭。
“为什么不接电话”费忆南眉心紧拧,声音微微颤着地哑声问她。
他真的急地快发疯。
“我恨死你了——”结果明熙还是支撑不到三秒,溃不成军,眼泪与哽咽声齐鸣。
女人都是水做的。
所以没事不要让她们伤心。
她们一旦伤心起来就没完没了。
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好像身体里的水龙头被男人们拧开了,她们没办法自我挽救,哪怕她知道这样是示弱的,是不好的。
“明熙。”费忆南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只能轻轻低喃她名字,带着忏悔,“对不起。”
“你走开。”她哭地泪眼朦胧,眼眶都肿了起来。
费忆南真的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那种话,他靠近她,然后真诚的道歉,“今天晚上是我太愚蠢了,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和平说清这件事,却偏偏选了最激进的对抗方式,对不起明熙。”
明熙听不进去,她大脑一片混乱。
费忆南用自己身体将她困在床上,不准她逃跑。
“你惩罚我。”他眉心紧拧,握着她掌心在他脸颊上摩擦。
明熙原想问,我怎么才能惩罚你,下一秒他却告诉了她答案。
啪——
是巴掌声。
他握着她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明熙呆住,她眼泪停着,唇瓣微张,只有不住的喘息声,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迅速泛红起来的左脸颊。
费忆南抬眸深深望着她惊怔的眼,手掌仍握着她的手,“我不该欺骗你。”
“......”明熙惊地仍是没动静。
他垂首,吻了吻她掌心。
明熙把自己的手指弯曲起来,不给他机会第二掌,她眼泪终于继续流淌。
她从来没动过男人的脸,母亲从小教育她,男人的脸和男人的膝盖,不要轻易去碰他们,那是男人的尊严,如果一个女人强势到去动她们男人的脸和膝盖,看似得胜一时,其实后患无穷。
她心痛的要命,同时也绝望。她真心舍不得打他。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犯的错,用惩罚她的方式来赎罪
“我跟蒋嫣没做任何亲密的事,是我撒谎了。那年那夜,我们只是喝酒,说了很多话,对不起,我又要向你炫耀了,那次我把她当成了你,应该不对,是你生病后,这世上每个如你一般的女孩都成了你。可又不真的是,我有时候都要疯了明熙......”费忆南把她握成拳头的手抵到自己闭着的眼前,追悔莫及的揉转,“原谅我自私无比的自尊心,它肮脏的向你撒谎,对不起明熙,原谅我。”
房间里半晌没回话。
明熙泪眼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他除了支撑在她上方的动作,亦没有在此时催促。
两人静静的仿佛这一晚上的喧闹终于宣告暂时的休战。
明熙眸光动了动,然后心有余悸的问他,“所以你们那晚一直在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没有半点亲密接触”
“没有。”他精疲力尽,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但明熙耳朵尖,她还是听见了,于是,整个心神奇地瞬时平静了许多,“你为什么故意气我”
“你先气我。”
“我没有。”明熙完全失忆。
“是我问题。”他妥协。
“你这什么语气破罐破摔”
“我还能算得上是个破罐吗”费忆南失笑,语气中含着凄凉。
明熙一时哑口。
她忽然想到母亲的话,不要对一个男人强势太过头,她虽然没再动他的脸,他的膝盖,可不依不饶的语气不是在继续逼他低头吗
她到底又要他低头到何种地步才算满意
这个道歉,这个“原谅”,于是一点都没让双方称心。
明熙一开始找不着原因,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不是道歉说明原委了么,她内心也平静下来了啊,为什么彼此间气氛却还如此令人窒息
后来,也就是在这个不平静的晚上,他追来宾馆的第三十分钟后,霍园一通来电,将她带上了寻找答案之路。
“明熙你在哪里,我和你叔叔去接你。”是费忆南母亲打来的,那时候费忆南正放开她,站在窗边沉默的看着她在卫生间里洗脸,劣质的毛玻璃完全能看见她在脸盘里一边洗,一边气喘不过来的哽咽。
她已经没有泪水,也没有哭声,但喉咙中老发生那种受委屈至极,连话都讲不利索的可怜喘息声。
于是霍起然被惊动,一句话不舍得过问夫妻两人晚上是怎么回事,闹地家宅不宁,所有人都惊动,只用她平时讲话温和冷静的声音问儿媳妇在哪里,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儿子已经赶到那边去了,两人已经在一块儿了,但是丝毫没有提费忆南,直接对明熙说,我和你叔叔去接你。
你若是对我儿子有气,那我不管你们,我反正是要去接你回家,和你叔叔一起。
这就是婆婆传达给明熙的意思。
她大受感动,眼泪直接又飚出来,真哽咽地声音,“不要了。我们正要回去了。”
“不要我和叔叔接你”婆婆不放心她。
明熙摇头,心里想念自己的妈妈,也感激自己的婆婆,“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我听王若说,你在东关街做了一件能让外婆高兴的长衫,明熙,你如果还有力气,那我麻烦你去东关街拿回来吧,你们外婆可能要不行了,我希望她能等到你们回来。”
“外婆她......”明熙惊怔。
“是,她快不行了。今夜是她生命的倒计时。”
没有责怪。
没有质问。
人之生老病死,在霍家是这般顺其自然的事。
生命不会因为你们半夜吵一场架就有所破坏。
生命是自由的,自主的。
不管你们吵不吵架,还是好好在面前守着,它想走时就要走。谁也拦不住。
凌晨一点半,通往白日喧嚣无比的关东街的路,条条是这般寂静。
明熙能听到自己鞋底踉踉跄跄在凹凸不平青石板路上撞击的声音。
巷子狭长而紧窄,仿佛没有尽头。
费忆南在前头,他点燃了那根烟,但是没有往口中吸入一口。
在生死大事面前,他是如此不动声色。
望着他的背影,明熙才渐渐控制住激烈的心跳,到达那家裁缝店门前,店中窗户上已经亮着灯,在车子到达前,她已经打过电话联系,因而到达店铺时,老师傅已经把做好的长衫用袋子装好,慎重的递给她。</p>
“快去吧。”老师傅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