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鬼胎,当然奇怪,盛易明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睡吧,有事我会叫你。”
男人的手干燥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青年的睫毛从他掌心刮过,真的安心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觉。
“睡吧,什么也别想。”盛易明低下头,在青年耳边吹了一口气。
清雅的檀香味带着淡不可闻的焦味,像是一股安眠的气流,从四面八方的钻渗透进入李鱼的大脑。
本就迷蒙的意识越发昏沉,最后化成浓厚的睡意,将人侵吞。
病房里安静得近乎诡异,走廊里护士查房的脚步声,窗外的车鸣,夏日的蝉鸣全都消失不见。
阿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从兜里掏出那节已经被鲜血染黑的指骨。
趁着无人注意,他将指骨扔到了卢家栋所在的床下。
窗外的月光恰好照进来,给指骨蒙上月华的同时,也留下了黑色的阴影。
那团小小的影子迅速膨胀,在地板上延展,顺着病床床脚爬上床板,钻进了被子里。
墙角的黑暗中,盛易明睁开眼睛,眼底冷光微闪,停在卢家栋的身上。
卢家栋沉浸在噩梦中,他梦见自己把以前的女友掐死了,然后将她的四肢折断,塞进两人收拾好的,原本打算带出去旅游的行李箱中。
三十二寸的行李箱装进一个成年人后,重得他根本拿不起来。
卢家栋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烦躁的在原地转了两圈,重新蹲到地上,将那个让他恐惧的箱子打开。
箱子里的被暴力拧成一团的尸体不见了,只剩下一堆前女友平时最爱穿的衣服。
他惊慌失措的将衣服抓起来丢出去,想看看尸体是不是藏在箱底。
可不管他怎么丢,里面的衣服总会自己增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越发急躁,最后气急败坏的将整个箱子抱起来砸到了马路上。
行李箱在地上崩了两下,最后瘫在距离他两三米远的地上,里面的衣服没有散落出来,而是凌乱的纠缠在一起。
卢家栋瞳孔缩紧缩,胸口剧烈起伏,他用力揉了下眼睛,无比确定那团衣服里还藏着别的东西。
他惊疑不定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伸手挑开了最上面那件。
一颗黑色的头出现在衣服下面,正用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啊”卢家栋从噩梦中惊醒,怀里的女友睡得正沉。
似乎被自己的动静吵醒了,她的眼睛微微虚开,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又重新闭上睡了过去。
“潘琳琳,你醒醒。”
“潘琳琳。”
卢家栋连续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耐心渐失,伸手拽住女友的头发,稍微用力,对方就蹙眉睁开了眼睛。
他五指松开,温柔的抚摸着潘琳琳的头发,“我想去趟卫生间。”
潘琳琳还有点迷糊,摇晃着下床穿上鞋子,伸手扶住男友的胳膊。
怕把睡着的其他人吵醒,她压低可声音关心道,“家栋,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卢家栋摇了摇头,“没什么力气,在医院睡一觉,明天再回去。”
说着看了眼靠窗的沙发,那上面坐着两名成年男人,年轻的斜靠在年长的身上,睡得安静而舒服。
这间小小的病房里,一共有五个人,怎么都比他和潘琳琳两个人留在偌大的家里安全。
卢家栋靠着女友的支撑,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耗掉浑身所有力气,诡异的是,越是往前走,他感觉自己身上越沉,后背像是拖着一块不断增加重量的石头。
两人抵达了卫生间,潘琳琳撑住门框,停在原地,“我在外面等你。”
卢家栋猛地转头,“不行,你跟我一起进去。”
潘琳琳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两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陪着上个厕所也没什么,她抿着嘴唇跟上去,重新扶上男朋友的胳膊。
卫生间的灯光是暗淡的昏黄色,四面八方的墙角被熏得昏暗,每个角落都像是藏什么可怖的东西。
经过镜子时,潘琳琳心头一跳,转头看过去。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眼下是熬出来的青色眼袋,但她的颈侧却像是有什么东西。
卢家栋憋得狠,着急解决生理问题,见人不走又开始发脾气,“突然愣着干什么。”
“没什么。”潘琳琳小声说完,又扶着人往前走了两步,确定男友自己能站稳,这才松开手,倒回镜子前。
她凑近,抬手摸向后颈。
触到了一只手背。
“啊”潘琳琳大叫一声。
卢家栋被吓得不轻,黑着脸骂道,“大半夜你鬼吼鬼叫什么”
潘琳琳目光怔忪,再次反手摸向自己的后颈,这一次上面什么也没有。
她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家栋,我,我刚刚有只手,我刚刚摸到有只手在我的脖子后面”
卢家栋的脸色顿时惨败,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好,撞开女友冲了出去。
潘琳琳脚下没站稳,摔到地上,脑袋正好磕在了木头的洗手柜上,好一会儿没回缓过来。
等她扶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已经合上。
她抓着面盆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的扑到门口。
门把手如同被焊住,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拧动,那冰凉的触感和之前在后颈摸到的那只手一模一样。
冰凉的,僵硬的,像在冷冻柜里冻过。
巨大的恐惧攥住心脏,潘琳琳发疯似的开始砸门,尖叫,她大声的喊救命。
门外,卢家栋已经爬到了病床上,两只手死死抱住自己不停地颤抖哆嗦。
女友迟迟未归,卫生间也没有动静,卢家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卫生间的方向。
他魔怔般,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我听说厉鬼找到替死鬼后就能投胎转世,你要找就去找她吧,别来找我,更何况当时是你先威胁我的,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说这些话时,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在用气音,但缩在被子里的阿旺还是被吵醒了。
他从床上下来,状似关心的抓住卢家栋的胳膊,“卢先生,你怎么坐起来了是要上厕所吗”
卢家栋急忙说不要,却被一股大力拽下床。
阿旺瘦弱的身体藏着巨大的力量,两手抓住卢家栋的两只脚,朝着卫生间的方向拖。
病房里的噪音太大了了,李鱼眉头皱了皱,隐隐有醒来的趋势。
盛易明把人抱紧,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别人的恩怨跟你没关系,睡吧,宝贝儿。”
这些话如同一缕带着暖意的春风吹进了青年的脑子里,催眠住了逐渐兴奋的神经,眉间隆起的小山渐渐缓和,他翻了个身,继续安眠。
阿旺听见男人说话时还有些心虚,现在却满是感激。
正想说句谢谢,就听对方说,“恶人本该有恶报,但你不该把主意打到丁联身上。”
盛易明藏在黑暗中,俊逸的外表和挺拔的身材全都成了黑色的影子,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泛着森冷的寒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一天,马达又感冒了qaq
冬天真的来了,宝贝儿们千万不要要风度不要温度
后天晚上10点再见虽然请了假,但是明天会少写一点,加上后天写的应该能凑个小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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