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音一片空白。
她没有任何准备, 前一刻还在自然地讲话,下一刻就看到顾承炎的眉目忽然放大, 他轻抖的睫毛, 身上的清冽气息, 以及嘴唇上的触感, 一起不容拒绝地扑向她。
耳中犹如洪钟在响,一下下震得天旋地转。
秦幼音呆呆僵着,直到顾承炎抱得更紧,唇也压得更深, 纸巾眼看着就挡不住他的力度,她才强迫自己清醒, 惊惶错开脸。
两张被碾皱的薄薄纸巾随之飘落。
顾承炎沉沉念了声她的名字, 扭过她的下巴,再次贴合。
秦幼音心里全是慌, 不配合地来回闪躲。
他只碰到了她的嘴角。
仅仅是蜻蜓点水的一下,秦幼音也像被火苗灼到, 无措地大睁着眼睛,胡乱把纸巾捡起来盖在他唇上, 跌跌撞撞跳下椅子, 冲出更衣室,把门“哐”的一声关上。
顾承炎坐着没动,他垂下头,手肘垫在膝盖上,上身压低, 粗重喘着气。
许久后,他缓缓直起身,把纸巾折成小块,贴身放进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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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幼音离开速滑馆,一口气跑回宿舍,三个舍友都不在,她简单洗漱爬上床,钻进被窝里盖住头,一晚上也不准备起来了。
手机一直在震,她当做没听见,后来实在太频繁,她想调成静音,却不小心碰到了来电的接听,听筒里立刻传出顾承炎的低沉声线:“秦幼音。”
他叫她全名……
肯定,肯定是看她一直不接电话生气了。
秦幼音怂怂的赶紧挂断,静音也不调了,干脆关机,把脑袋挤进枕头底下,揪着被角蜷成一团。
黑暗里,心跳声无限加剧。
他亲她了。
可她的反应怎么可以这么差,居然落荒而逃,现在连他的声音也没胆听!好歹……好歹镇定一点啊。
秦幼音后悔得直打滚,难受捂住嘴角,小心触摸被他吻过的位置。
过去了这么久,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愈演愈烈的羞涩和甜。
隔天秦幼音睡过了头,舍友以为她早睡是不舒服,谁也没叫她起来,她睁眼时,天光早就大亮。
她迷迷糊糊坐起身,先把手机开机,给小姨打了个电话。
小姨隔了半天才接,嗓音很哑,似是强打起精神:“囡囡,今天上午没课吗”
“没有,”秦幼音担心问,“小姨,你是不是病了”
小姨笑着否认:“我自己就是医生,有没有病怎么可能不知道,别乱想。”
她紧接着转移话题:“囡囡是有什么事吧”
秦幼音垂头,支支吾吾把顾承炎腿伤的情况说给小姨听。
小姨是当地很有名的中医,经营的那间小诊所,是秦幼音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她长时间耳濡目染,对中医了解颇深。
从小到大,身边人都会骂她笨,她总害怕自己学不会其他的,才会在报考大学的时候,选择了熟悉的方向。
昨天陈医生说得很清楚,顾承炎在接受西医治疗的同时,完全可以用中医手段辅助,她首先想到找小姨,过后还准备去学院里,问问院里的老教授。
小姨把病情记下就挂了电话,答应等整理出方案后再联系,秦幼音松了一小口气,放下手机,才发现微信上鲜红的未读数字。
她犹豫不决要不要点时,最新一条跳出来:“我等你下楼。”
秦幼音一惊,急忙下床跑进阳台,顾承炎正站在楼下,背靠墙壁,仰头注视着她的窗口。
看到她出现,他马上直起身,有些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笑。
秦幼音又心酸又自责,快速把自己收拾好,冲到楼下,等进入他视野时,她又不由自主放慢脚步,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顾承炎等不及她慢腾腾地走,直接上前把她扣进臂弯里,在她的蘑菇头上狠狠揉了几把,又耐心一丝丝捋顺,开口时,嗓音很沙:“秦幼音,咱们得约法三章了。”
秦幼音红着耳根浸在他的体温里。
他肃声说:“以后要是不高兴,就打我骂我,绝对不准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记住没有”
秦幼音一时没吭声。
顾承炎按着她的后颈,把她压到胸口,俯身抱住:“我一晚上没睡,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秦幼音腿上发软,抓住他的衣服,乖顺点了点头。
两个人谁也没再提昨天那个吻。
顾承炎是不敢,唯恐小孩儿被刺激到,再不搭理他。
秦幼音也是不敢,一边觉得自己丢脸,一边害怕小炎哥万一失控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一起吃完饭,秦幼音找个借口瞒过顾承炎,去学院里想找骨伤方向的老教授,她不上骨伤的课,对老师都不熟悉,去敲门前,鼓足了十二万分的勇气。
可手还没等落下,门先开了,徐冉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一怔:“秦师妹”
秦幼音意外见到认识的人,紧张感稍有缓解:“学长,张教授在吗”
“张教授去北京学术交流了,要一周左右回来,而且这间也不是他的办公室,”徐冉微笑,“你找他”
秦幼音这才惊觉她连门都认错了,懊恼地攥着手:“我找他……想问问腿伤的治疗。”</p>
“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