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船上发生的事儿, 所有人的心情都挺微妙的。
尤其是一开始被大家捧为香饽饽的川南和霍清纯, 此刻更是无比尴尬。
霍清纯还好,没把包船的事儿当炫耀的资本到处说, 再加上因为之前选房间,他和川南之间虽然也没冷战,但细心点儿的人总能发现, 两个人之间这肯定是有间隙了。
下船之前,乔宝特意到容榕和狗良的房间替川南跟她们道了个歉,让她们把川南当空气人,不要在意。
客套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容榕没打算让这件事轻易揭过去:“她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道个歉还要别人来吗”
乔宝抿唇,温声劝道:“这一个星期大家都要在一起行动的, 现在就把气氛搞得这么僵, 到时候也不好跟各自的粉丝交待, 至少表面工夫还是要维持一下对不对不然到时候又闹到粉丝那里, 多不好看。”
狗良实在看不下去, 手臂拦在容榕面前, 上前两步跟乔宝对峙:“之前榕榕被污蔑抄袭那件事, 川南在中间搞了什么动作,我不信你不知道。”
“这事儿早都过去了,榕榕她也没什么损失,而且眼影盘不是卖的更好了吗”乔宝尴尬地笑了笑:“这也是因祸得福嘛,我想着正好这次旅行把你们都叫来, 如果大家能各退一步,握手言和的话,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容榕忽然笑了两声,语气微凉:“你觉得这是因祸得福,我不觉得。”
乔宝脸上的温和的笑意终于消失,蹙着眉,声音有些失望:“榕榕,我原来以为你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大家都是干这份工作的,同行难免有竞争,就算吃点亏能怎么样呢做人留一线,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了,我们也可以帮你啊。”
“帮”榕榕看着她,神情困惑:“你觉得是我被污蔑抄袭的时候,沉默是一种帮忙还是事情真相大白以后,你后知后觉的转发是帮忙”
乔宝被她说的哑口,反驳不出半个字来。
“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个份上,不用你随意的替我决定原谅谁。”容榕转身回了房间,懒得再跟她多说。
乔宝从背后叫住她:“旅行还没开始,你就非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吗!你知道我为了策划这次旅行费了多少心思吗如果不是你和川南,我根本不用这样一间房一间房的去讲和。”
“如果明年的策划人还是你。”容榕转身看她,面色无波:“我绝对不会来。”
房门被关上,乔宝狠狠瞪着房门号,足足站了半晌才恨恨离开。
啪嗒一声,房门被锁上了。
容榕心情有些烦闷,刚将身上的防晒衫脱下来,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她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床上。
狗良撑在她的上方,神情崇拜:“你可太他娘的帅气了!”
容榕哭笑不得:“我知道,你起来吧。”
“一开始她不是以为这船是苏安为川南包下的吗眼睛就差没直接黏在川南身上了。”狗良大笑两声,从她身上下来,直接躺倒在旁边:“谁知道她是为你包下的船,笑死我了。”
容榕没说话。
狗良收敛了笑意,试探着问她:“不过她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啊”
“她不是说了赔罪”容榕侧身面对着她,笑道。
她的语气轻轻巧巧的,像是根本没把苏安放在心上。
但还是没能抚平狗良心中强烈的危机感。
女生之间的友情有时会很小气,甚至不输于男女之间。
狗良看着容榕,漂亮的脸上还带着红晕,杏眼明亮,正看着她笑。
这个女人,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喜欢。
她叹了口气,忽然凑近容榕,埋在她的锁骨处,抱怨道:“狗榕,你这个渣男。”
容榕敷衍的应道:“好吧,我是渣男,那你还爱我吗”
“呜呜呜我好贱,我明明知道你已经有了别人还甘心做你的舔狗。”狗良光打雷不下雨的哭了阵子:“我以为你有了沈总以后就会收心,没想到你现在又勾搭上其他人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坐起身来问她:“我从昨天开始就跟你在一起,都没看你联络过沈总啊,你们吵架了吗”
容榕也跟着坐了起来,摇摇头。
狗良顿了顿,语气质疑:“所以你们为什么不联络”
容榕无辜的吐了吐舌头:“忘了。”
“…你们还没分手真是上天的恩赐。”狗良扶额,摆了摆手:“我去冲个澡,你给沈总打个电话吧,太可怜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容榕掏出手机,给沈渡打了个电话。
好几天没联系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
原本电话拨通的时候,容榕内心还挺平静的,等那头响起了许久不曾听到的声音后,她忽然就有了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真的已经好久都没听到了。
“沈先生。”容榕酝酿了半天的开场白全都顺着喉管又溜回去了。
她说完这仨字儿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清冽的声音传入耳膜:“嗯,玩的开心吗”
明知道他看不见,容榕依旧下意识的点头:“蛮开心的。”
“吃住习惯吗”电话那头除了他的声音,还有微微的键盘敲击声。
“船上的刺身还挺好吃的。”容榕咬唇,语气小心:“我打扰到你的工作了吗”
“没有。”男人微微叹气,敲击声戛然而止,只余下他低低沉沉的嗓音:“接到了电话,我总算是可以放心工作了。”
出发前,她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打电话跟他报备。
还说她这些日子都是集体行动,所以为了避免麻烦,让他不要打电话过来。
容榕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她内心自责不已,声音忽而就弱了下来,断断续续的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沈渡对于她突然的哭腔感到不解,低着声音问她:“怎么了受委屈了吗”
容榕鼻腔音很重:“没有。”
她走到阳台的推拉门前,吹着空调风看着窗外海景,澄蓝的天色与海色相接,分外的清透凉爽。
可惜阳光刺眼,只能隔着玻璃门看。
因为要把这两天没说的话都给补上,容榕难得絮絮叨叨的跟沈渡聊起了她能想起来的所有鸡毛小事。
当然省略了某些令人不愉快的部分。
这一聊就是半个小时。
其实也不能说是聊天,因为沈渡没怎么说话,他只在容榕话语间的顿隔处说声“嗯”,或是在她特意留下悬念的时候,配合的问一句“然后呢”,如果容榕笑了,他也会跟着笑两声,如果容榕问他“你说呢”,他就会赞同性的回一句“我跟你一样”。
很棒的倾诉对象,容榕甚至以为他是机器人。
“我和狗良去买泳衣的时候,她非说我买的码数大了,还跟我吵了起来,这又不是她穿,你说她干嘛这么认真啊”容榕有心试探他,末尾反问了沈渡一句:“你说呢”
“你应该听她的。”男人的声音带笑:“买合适的码数。”
容榕眯眼:“你也觉得我自我感觉良好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就一定觉得是我买大了,而不是狗良她嫉妒我,所以故意往小了说”
沈渡的语气很平静:“榕榕,胸垫会影响游泳。”
“……”
这个男的还记得!
他没忘!
容榕的自尊心被踩在地上践踏,凶巴巴的质问他:“你嫌弃了是不是”
“我嫌弃胸垫。”沈渡闷笑,忽然放低了声音,沙哑着嗓子叹息:“它有点碍事。”
他的尾音像是带着一把钩子,勾得容榕心尖一颤。
胸腔忽然就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然后浑身都开始爆炸。
她结巴道:“大白天的,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沈渡轻松将皮球踢了回去:“你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
容榕娇嗔着转移了话题,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又很快消匿在空气中。
一直到狗良洗完澡出来,容榕还靠在门上画圈圈,丝毫没有口干的念头。
这么能说的嘛。
她冲容榕比了个手势,容榕点头,加快了语速和电话那头的人交待情况:“真的不用帮我安排了,我跟她们集体行动,要是脱队的话不太好。”
沈渡没再坚持,只嘱咐道:“吃海鲜要注意卫生。”
容榕笑道:“船上的海鲜很新鲜的,放心吧。”
狗良微微眯眼,忽然坏笑,装模作样的大喊了一声:“榕榕!”
容榕侧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电话都顾不上挂:“怎么了”
“我肚子痛。”狗良蹲下身子,佯装痛苦的捂住了肚子。
容榕急忙跑过去扶上她的肩膀:“怎么好端端的会肚子痛”
狗良演技卓绝,下巴微颤着,以一种不久于人世的神色看着她,神色痛苦:“我怀疑船上的海鲜有问题…”
“啊”容榕满脸困惑,语气有些不肯定:“不对啊,我也吃了。”
“我可能要死了。”狗良痛呼一声,倒在了容榕的怀中。
她闭着眼睛装死,想着自己就算不当网红,去当个小演员说不定比现在前途更好。
容榕匆匆跟沈渡告别,挂掉电话就要帮狗良叫客房服务。
狗良眼疾手快的拦住她,眨眨眼睛:“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肚子痛了。”
“”
她摸摸鼻子,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想拉屎了。”
“……”容榕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趁我出手前,赶紧去厕所解决你的最后一顿吧。”
狗良吊儿郎当的哼着歌往卫生间走去。
关上门,她靠在门边,露出了一抹深藏功与名的笑容。
容榕完全没注意到狗良的小心思,只觉得这一通电话打过去,她的心情又奇迹般的恢复了。
都是小事,她能解决的。
美妆博主到日本来,怎么能不买东西。
所有人只在冲绳停留了一天,第二天便直接出发去往东京。
大家不约而同的将船上发生过的尴尬事选择性遗忘,又开始像集体出游的亲密朋友一般,手挽着手打闹嬉戏。
川南和霍清纯又和好了,姐妹俩互相挽着胳膊打一把遮阳伞。
东京人口密度极大,过个马路,两边的人对走都像是黑社会干架。
他们却仍旧手牵着手,心连着心,像是连体婴儿一般。
如果后头碰上个急着上厕所的,估计这会儿抬脚就踹过去了。
要说女人之间的友谊真奇妙。
为点儿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能吵得天翻地覆,但就算是有血海深仇只要在镜头面前又能亲如姐妹。
乔宝将镜头转为后置,给直播间的观众展示东京街头盛况:“人真的很多啊,大家感受一下。”
镜头一路扫过去,拍到的人都给观众们打了招呼。
然后镜头忽然转向了快被烤焦的容榕。
她怕热,和狗良打着把遮阳伞走在边边儿。
“你们的榕妹来了。”乔宝笑道:“她在旁边呢,只是没跟我们走一起。”
容榕迅速找准镜头,轻轻挥了挥手:“你们好。”
乔宝石用的镜头后置拍的容榕,所以没有滤镜也没有美颜,纯日光照射,特写下,容榕脸上的汗滴都清晰可见。
【终于看到榕妹!】
【榕妹脸都晒红了啊】
【榕妹的防晒衫好好看啊】
【发型好看,求教程】
【榕妹用的是什么神仙粉底液,这么热的天都没脱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