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宁虽然针对她,但对蔺北行的确是忠心耿耿,几乎可以说是奉若神明,曾经在战场上好几次出生入死地救过蔺北行,也曾经献计献策,为擒住西戎王立下了汗马功劳。
单凭这几点,萧阮便在心里原谅了贺平宁对她的无礼。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偶尔拿贺平宁逗个趣,看着这个人一脸憋闷却无计可施的模样,无聊的生活好像也多了几分乐趣。
“我喜欢你打扰,”蔺北行神情自若地道,“你越打扰,我便处理得越快越好,以求可以早点和你卿卿我我。”
萧阮拿他没办法了“那敢问王爷可是处理完了要不要我替王爷捏背捶腿”
“捏背捶腿倒是可以先记个账,不着急,我在船尾支了钓竿,想不想钓鱼玩玩”
萧阮的眼睛一亮“我还从来没有钓过鱼,容易钓上来吗”
“那得看你和谁一起钓了。”蔺北行傲然道。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手挽着手去船尾了,贺平宁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老贺,”陈碑之同情地道,“你就认命吧,这两个月你不在王爷身边,王爷和王妃恩爱得很,王妃时时处处都为王爷着想,你猜测的事情都没有出现,不要再疑心这个疑心那个了。”
“王妃没有为郑平求情”贺平宁有些怀疑地问。
陈碑之摇了摇头“听说还和前来求情的王爷姑姑争辩了一番,让姑姑要站在王爷这一边替王爷想一想。”
贺平宁有些不解,思忖了片刻问“她有没有和商易仁接触”
陈碑之想了一下道“商易仁倒是没有,但是商夫人登门拜访过几次,品茗论文,听说挺谈得来。”
“这就对了”贺平宁一脸的不出所料,“必定是在和商夫人暗度陈仓,把西南的事情暗中向京城汇报。”
陈碑之被噎了一下,不可思议地道“老贺,你怎么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还不明白吗就算王妃是京城派过来的奸细,只怕王爷也甘之若饴,你我身为王爷的下属,理当千方百计让王妃喜欢上西南、长留在西南,而不是和王爷背道而驰,想要抓王妃的把柄、让王妃离开王爷,你若是再看不清楚这一点,我觉得你这辈子都白活了。”
“你不懂,”贺平宁一脸的忍耐,“你们都被她蒙蔽了,日后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画舫晃悠悠的,在横阔的江面上飘荡了一个下午。萧阮的收获颇丰,不仅钓上来了几尾大鲫鱼和白须公鱼,还在蔺北行的协助下网上了一些虾兵蟹将,不禁喜笑颜开。
傍晚的时候,夕阳西下,晚霞四起,两岸青山倒影在江中,江面上点点帆影若隐若现,这一片色彩斑斓的景象,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山水图。
远处隐隐传来了渔娘的歌声,伴随着渔夫们的应和,一个清脆动听、一个疏阔嘹亮,萧阮不由得悠然神往。
晚膳是在画舫上用的。
厨师架起了烤架,将钓上来的鱼开膛破腹,虾蟹都清洗干净,刷上了一层特制的油,不一会儿就香气四溢、滋滋作响,萧阮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河鲜,那滑嫩的鱼肉被烤得焦黄,入口滑嫩鲜美,带着一股烤炙后特有的焦香,萧阮一口气就吃了三条。
晚霞渐渐地褪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画舫的四周点起了烛火。
吃得差不多了,下人们把船板收拾干净了,抬出了软榻,又在桌几中摆好了瓜果茶水,将屏风拦在了船板后方,便都退下不见了人影。
萧阮有些纳闷“这是干什么我们还不回去吗”
蔺北行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幽远。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萧阮嗔了他一眼,“还不回去,祖母要担心”
一阵天翻地覆,萧阮还没来得及轻呼,便被蔺北行堵住了唇,整个人都倒在了软榻上。
唇舌落入了他人的掌控,被细细描摹、慢慢品尝,所有想说的话,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江水温柔地冲刷着船舷,护卫着画舫的船只被屏风挡住了,辽阔的江面上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轻轻,”蔺北行低低地喘息着,反复地叫着她的小名,就好像这两个字已经刻入了他的骨髓,“睁开眼睛。”
萧阮的眼睫颤了颤,顺着蔺北行的肩膀,看到了一整片璀璨的银河。
她呆了呆,几乎屏住了呼吸。
太美了。
“今天是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蔺北行佯做生气地道,“要不是我叫你出来玩,你是不是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