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用浴巾焦躁地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企图赶走自己天真的想法。
他不能再这样想了。
如今一切都并不明朗,虽说他能确定顾执并不是敌人,但却总觉得他在使劲推着自己。
带他住到这里,邀请卜凉来做客。
这一系列行为,明显都在逼着他向前走。
陈雾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干脆放弃不想。
粗略吹干头发后,他钻进被窝,并关上了灯。
可意识却还很清醒。
他在黑暗中睁眼。
耳朵隐隐能听到隔壁房间的响动。
他的房间和顾执的房间不过一墙之隔。
床头正对着床头,几乎就是背靠背。
顾执似乎是刚刚回房,在一阵轻微的悉索声之后,便响起了开门声。
紧接着是淋浴房莲蓬头的水声。
陈雾越听越清醒,不由猜测起那边的情形来。
随着移门被推开,水声的响度有了变化。
不再是狠厉地砸着玻璃,立刻温柔了不少。
不知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压泵被轻巧地挤压了两下。
随即被搓成泡沫。
陈雾几乎能想象那个画面。
水流纠缠起他墨色般漆黑的发丝,交融成一团顺滑的湿。
将泡沫从修长的指节间偷走。
接着又一路向下,轻舐过他的肌肤。
从脖颈到肩头,再飞速滑过胸膛。
丝丝寸寸,每一注水流都是活的。
不!
不行不行!
他的脑袋里竟然开始有画面了!
陈雾慌张地摇摇头,妄图摇醒自己。
顾执只是为了平日的交际才和他结婚,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几乎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应该要公事公办,正义严肃。
怎么可以一天到晚想这些有的没的呢?
他用被子蒙住半张脸,五官都羞愧得皱成一团。
陈雾啊陈雾。
你怎么能这样龌龊!
这一夜睡得很不好。
第二天下楼时,陈雾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把吴妈都吓了一跳。
顾执早早地就坐在餐厅里吃早饭,见他这幅德行,虽然觉得惊奇,却也没说什么。
吴妈做饭时喜欢听广播,没想到他俩今天都下来得那么早,收音机还来不及关上。
她先给陈雾端了早饭,这才转身去关。
可刚走到近前,就听音乐节目戛然而止。
随后,里面传出一个主播腔女声。
“突发新闻:今日凌晨2点,顶峰集团总裁邢某于家中被人杀害,尸体被残忍肢解后拼成v字,经警方初步确认,不排除是第十九起‘v字连环杀人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