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的的茶沸了两回,她将煮好的茶倒到壶中去,视线往郑彦南背影的方向瞥。
苏君抱着藏青色的茶壶,从客厅这头走到了那头,又从那头走回了这头。
来回走了两圈。
荞麦香气频繁在郑彦南的身边晃荡,他不去注意不可能。
他回头,刚想说话,嘟的一声,厨房里的水开了。
吃完药从厨房出来,她已不再抱着茶壶,此时正在桌上摆小菜,准备着吃早饭。
郑彦南咳嗽着,笑,“苏小姐,早。”
他方才已问候过。
苏君放碟子,头没有抬,嗯了一声。
他往楼上去,苏君抬头,手停滞,她禁不住喊,“郑先生。”
“嗯?”他缓缓转身。
“要不要一起用早饭?”
“不用了,”他沙哑着嗓子,“吃不下。”
其实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苏君沉默两秒,想问,便问了,“你又感冒了?”
他点头。
苏君蹙眉,她真挚地说,“你应该早起。”
“习惯了。”不过他又问,“早起吃早饭?”
“也不是,”苏君打心里提议,“早起去晨练,能增强免疫力,不如跟我一起吧,我喊你。”
“不了。”他摇头。
苏君不解,她轻声叹气,“像你这个年纪的人,要懂得勤于健身才是,晨练是个好习惯,对膝关节好,还能防止衰老、促进血液循环,身体跟不上的话,你可以先从慢跑开始。”
他站在楼梯边,靠在雪白的墙壁上,歪着脖子望着苏君笑,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苏君以为自己刚刚是说了什么好玩的事,但其实不是。
他手握拳头,掩着鼻子,重重咳了一声,止住了笑容,垂眸望着她,对她说,“老了,没你有活力,也做不了你们小年轻做的事,真的跑不了。”
“哦。”那便算了。
只是后来,苏君才知道郑彦南曾经拿过市里的青年游泳锦标赛冠军,他不是不能跑,他喜欢夜跑。
吃过早饭,苏君收拾好餐具。煮了一大壶荞麦茶,早起看财经新闻的时候,自己慢慢喝了小半壶,还装了一瓶准备一会儿带到学校。
她又拿了一个保温瓶来。
与她随身携带的这个保温瓶款式是一模一样的,宝蓝色,通身无花纹,只有瓶盖上头有两只猫耳朵。
但这是个小保温瓶,比苏君的要小得多。
苏君往小保温瓶里倒了满满一瓶荞麦茶,擦干净了水,她走到了他在阳台边安置的书桌边。
做了一大早没敢做的事,她将保温瓶轻轻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特意为他煮的,所以不苦。
他要是不喝,那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