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
“呵,”顾琰说,“我开船厂本意不是谋利,所有商船也主要是为了接管朝廷漕运,他故意要与我抢生意,你说能是什么居心?”
方拭非说:“嗯,我会注意此事的。”
顾琰:“嗯。”
顾琰刚开始见她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但事情说完,又没什么好聊的,看她就觉得尴尬了。迫不及待让人走。
顾琰问:“你还要等什么?”
“等着见一见王尚书啊。”方拭非向外张望,说道:“多久不见,是该问候一声。”
顾琰:“那你出去等吧。”
方拭非:“……”
为什么他如此不近人情?为什么男人如此琢磨不定?
王声远一点都不想她,而且还非常害怕。
他在屋里坐久了,正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就看见方拭非在朝他这边撒腿狂奔,当下全身肥肉一抖,跟着撒腿狂奔。
“王尚书!您别走!”方拭非小身板跑得飞快,从后面拉住了他,大笑着将他拦住。
王声远调整表情,慈祥地同她问好。
没说两句,方拭非就诉苦道:“王尚书,您知道我在御史台过得多苦吗?当初是您将我拉到户部来的,现如今这般,您不作为啊。”
王声远去掰她的手:“你要告状找御史公去,都不在户部了,平日少来。以免有人说我户部与御史台又有什么案情。”
方拭非叹道:“御史公日理万机,我岂能拿这种小事去叨扰他?”
王声远跺脚:“他日理万机,我就不日理万机吗?!户部比他御史台要再多个一万机!”
方拭非:“那我去找顾侍郎诉苦。”
“回回回来!”王声远忙拉住她,将人扯回来:“你有事没有?啊?顾侍郎精力有限,你要他好好休息吧!”
方拭非好笑,努力憋着一张脸。
王声远:“那这样,你放手,我可以给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方拭非说,“什么好消息。”
王声远:“放,放放!”
方拭非松了手。
王声远理了理仪容,点头说:“嗯,你再等两个月就知道了。”
方拭非:“……”
王声远教育说:“年轻人,有什么等不起的?我跟你说……”
方拭非抱拳:“告辞了!”
未到两个月,方拭非先等到一个坏消息。
顾琰代方拭非呈上去请求重审的案子,让顾登恒无理由打了回来。
又过了几日,顾登恒同御史公闲聊之时,在方拭非的问题上遇到了严重的分歧跟误解。陛下撑着额头思忖片刻,对御史公宽慰了很长一串话。
大致意思是,方拭非要是闲得慌,你们御史台有义务给他找点事做。先别管他什么事做得好什么事做不好,反正肯定比他什么都做的结果要来的好。
方拭非还是一个可造之才的,对待可造之才,希望大家能多宽容宽容。
御史公深以为然。
于是御史中丞在御史公的二次传达后,干脆让方拭非去整理库中案卷,学习如何明察秋毫,做出分析归纳,寻找其中差错漏洞,等三月后御史公进行考察,如若表现良好,再与其他官员一同进行正式审案。
方拭非两月间翻阅细究了数十桩杀人案件,终于听到扬州那边传来的一个好消息。
虽尚未揪出幕后主使,但已可以基本确定,杜氏与扬州粮仓侵盗一事无关,实为他人陷害。
王声远收到消息时其实已有头绪,可因为要等扬州的官员出具公文,再等公文传到京城,然后等陛下跟大理寺给出结果,才拖到两月之久。
但实在可喜可贺。
杜氏在京城曾是有家宅的,可后因为搬迁至扬州,有的空置多年,有的已经变卖,如今无处可去。加上银钱跟衣服大多都还留在扬州,站在京城的街道上,竟有一丝他乡之感。
杜氏押回京城的有几位女眷,自然不便叨扰他人。顾登恒悄悄命人将杜陵以前的院落买回来,送给他们,才解了几人燃眉之急。
加上杜氏虽然历来低调,可名声不小,此次大难逃脱,每日都有前去恭贺慰问之人,大半个住在京城的官员都露了脸。
王声远御史公等太傅老友更是出手阔绰。之前因顾虑不敢相帮,心中且带着一丝愧疚,去探望几次后,又主动为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这样一算,杜修远单靠着收礼,也能勉强维持住一家当前的生计。
而且亏是不能白吃的,凭方拭非多年共事的交情认识,叶书良肯定会趁机从杜氏抄家所得的所谓“赃款”中,敲出一笔“正当所得”来,送到京城,那杜氏可不就又有钱了?
“好好做人呐,”方拭非感慨道,“这就是名声的价值啊。”
林行远说:“……这分明是陛下宠爱的价值。”
方拭非:“是陛下不够宠爱我吗?!”
林行远想了想,说:“是陛下对你的宠爱,抵消不了他们对你的讨厌呐。”
方拭非举起了自己的铁拳。
杜修远既然出狱,方拭非不敢再去找打。林行远见她忽怂,捧腹笑个不停。
她平时没少去大理寺,杜修远早就忍得牙痒痒,她不主动过去请罪,自己还能不来报仇吗?
这天方拭非散值回家的时候,就看见家里两人兄弟情深地坐在院里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完结了,这边加更的日子也近了